叩问媒体责任:是右翼爱福克斯新闻 还是福克斯令人变右翼?
美国民众在政治上正变得史无前例地两极化,对于民主共和两党支持者的意识形态鸿沟愈来愈大,原因当然不一而足,但不少人都怀疑,党派化媒体(Partisan Media)的兴起,扮演了重要角色。这些党派化媒体全都有旗帜鲜明的偏袒对象,在报道主流大新闻时,固然清晰流露了他们的立场倾斜,就是在其他新闻的选材上,也有明显的意识形态取向,例如右倾的福克斯新闻,就倾向报道一些他们深知能够取悦保守派观众、总体上令民主党人看来很差的新闻故事。
政治学者利云杜斯基(Matthew Levendusky)指出,党派化媒体的涌现,当然与它们“有市场”相关。“心理学的研究已说明,人们喜欢听与自己信念相近的声音。这就是所谓confirmation bias和disconfirmation bias—人们会被他们本来已喜欢的证据所吸引,而当他们发现证据与自己某一强烈信念不符时,他们通常都不会重新思考其立场。”所以保守派的观众喜欢看福克斯,自由派的则会看MSNBC。“人们觉得自己正在接收资讯,但其实它们全都离不开当事人本来就有的框框。”
人类天性造就党派化媒体
利云杜斯基的研究显示,党派化媒体倾向令原本已有立场的人,变得更趋极端、对另一方包容接受再少一点,也更不愿意妥协,以及更倾向给对方的领袖们扣上负面标签;然而必须指出的是,在这个极端化的过程中,最易受影响的,是那些本来就已有某一倾向的人,他们倾向去看符合自己信念的党派化媒体,并被它们进一步推向极端;对于那些本来就对政治不感兴趣的主流大多数来说,党派化媒体令他们“极端化”的能力,仍然有待更多探讨。
可看福克斯社区 共和党得票升
根据2012年一项选举研究,常看福克斯新闻的观众,较倾向表现出种族主义仇恨。但到底是福克斯新闻较能吸引种族主义观众?还是福克斯新闻令观众变得种族主义?这个“有鸡先还是有蛋先”的问题,迄今并没有明确结论,但一些初步研究似乎显示,能否收看到福克斯新闻,的确会影响当地公众的政治和种族态度取向,加剧社会两极化效应。
学者StefanoVigna和Ethan Kaplan进行的一项选举研究就发现,当一个城镇开始能够接收福克斯新闻(有线或卫星)播送后,当地共和党人的得票率会上升。倘若福克斯新闻能够帮共和党政客动员到更多选票,认为它能影响观众在种族问题上的观感印象,似乎也是一个合理的推论。学者Joshua Clinton和Ted Enamorado的一项研究也发现,当福克斯新闻在某些社区开始广播,这些社区的民选政客代表,也会变得略为保守,这一效应在民主党人中尤其明显。
虽然最受党派化媒体影响的,始终是美国社会上相对小撮的一群,但利云杜斯基指出,这些媒体的影响仍是不容忽视,因为最受他们影响的一群,都是那些较爱参与政治,例如参与初选投票、愿意做助选义工的人,这些人从来都是政客们的拉拢对象。另外,这些党派化媒体虽然相对较少人看,但它们有能力塑造和左右主流媒体的议题。“也许看福克斯新闻或 MSNBC的人,在美国整体电视观众中所占的比重不高,每晚只有数百万人,但他们都是那些会跟别人谈政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