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议会专访.有片】历尽泛民离合 陈伟业最不舍社民连

撰文: 梁嘉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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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当叮当 叮当叮当……”立法会钟声每隔十多分钟便响一次,昭告议会“拉布”战再次掀起,不断要求点人数的不是拉布常客,而是过去被视为建制一员的医学界梁家骝。不过,泛民“拉布”主帅陈伟业却鲜有地没有在场指挥,反倒安坐办公室,带点调皮对记者表明不会参与改革医委会草案的拉布:“我不会介入‘大魔鬼’(政府)和‘小魔鬼’ (反草案的医生)的斗争。”立法会主席曾钰成曾批评议员针锋相对是“在电视机前表演”,在舞台背后的“大嚿”陈伟业,于记者看来只是个不愠不火、耐心的老人。录影访问屡被钟声打断,会期尾声“拉布怪”和“受害者”的角色互换,大嚿静候钟声暂歇,一脸淡然。

陈伟业在近年投入议会内外抗争。(李泽彤摄)
在民主党的陈伟业(左图)与在社民连的他(右图)判若两人。(陈伟业提供)

走上激进路 不忘初衷

九十年代,“大嚿”陈伟业还在民主党,总是身穿西装、架着金丝眼镜;但现今他在荧幕上,总是顶着实实净净、十分闪亮的光头,以刚烈的言语骂人,黑框银边的眼镜后,是一对甚有杀气的眼睛,加上有点下垂的两边嘴角,带点慑人的江湖大佬味道。陈坦言,他是因为政府对议员充耳不闻,令他感到沟通俨如撼头埋墙,因而走上抗争之路。不过,他强调从政31年来,始终如一:

由我1985年参选,我最记得当时我口号就系“时代变,齐革新,倡民主,重民生。”今天这理念都没改变,而变的只系基于客观环境、基于政治气候改变,在策略上作一个调整。

怒斥游行行礼如仪

陈犹如一本泛民发展的“活字典”,从民协走到港同盟,再加入民主党后又离开另组社民连,最后成立人民力量。见证泛民由团结走向分歧,近来碎片化更日益严重,他娓娓道来民主派近年欠团结实是“自然发展”。他表示,过去的团结令一些人视民主运动为“循例式”、变得不投入,使运动变成“一池死水”。他气冲冲地忆述,在某年支联会的平反六四游行,有些支联会资深常委在游行期间跟他谈晚上的英超,没有放香港民主、死难同胞上心。泛民行礼如仪令他厌倦,是他逐渐走上激进抗争路的原因。

社民连梁国雄与人力陈伟业上届宣誓时亦有“加料”,不过无风无浪顺利过关。(资料图片)

哀我社民连

不过,陈并不是对每一次离合处之泰然:“离开社民连,我是依依不舍,我是伤心的。”5呎10吋的“大嚿”谈及5年前的离别,眼波露出一丝丝忧伤。2011年,陈与黄毓民因党内分化而退出社民连,更与时任主席的陶君行不时隔空对骂。蓦然回首,陈仍为此感到可惜:“出走社民连基本上是人事纠纷,不是政治路线的分歧。这个其实真的很不智,亦很不堪。因为你办政治组织是为政治理想,但因为人事上的纠纷而要搞分裂,我觉得是很无谓、很浪费。”

昔日“社民连三子”陈伟业、梁国雄和黄毓民的激烈抗争曾令不少官员头痛。陈、黄出走再组人民力量后,黄又在2013年退出人力。现时三子每周三虽仍聚首一堂,然而已各为其“党”效力,关系微妙。陈与梁在议会“拉布”依然合作无间,他在办公室外遇见梁,会亲切地大叫一声“毛!”,然后拍着膊头、有说有笑,但对黄毓民则形同陌路人。

陈伟业指,记得妈妈最爱的歌曲是夜上海。(资料图片/李泽彤摄)

真假本土

近来不少由年轻一代组织的新政团都打着“本土”旗号。事实上,人力刚组成时,陈同样提倡“本土”,但现时他却对这派别有所保留,觉得这名称开始失去意思:“讲‘本土’就好像讲民主,民建联都说自己是民主建港。这就好像十多年前,人人都讲民主一样。”

他认为很多团体标榜本土只是在排挤内地人,他相信到立会选举要展示政纲之时,人们便能分清谁是真、假“本土”,谁是美其名为“本土”,但在制造仇恨与混乱。

议会生涯原是拉布

在最后一届的任期,每逢“拉布”,“大嚿”几乎都积极参与。当他总结31年的议会生涯,他都笑说是“拉布”。有趣的是,尽管他的行径变得激进,但他自言在近5至7年推动民主的位置却是由攻变成守。他批评政府官员总是以为自己是“天才”,对议员意见置诸不理,才迫使他要退作后卫防线。他比拟议会如球场,眼见对手太多人,“43个保皇党议员加梁振英”,便作后卫,死守不让对手入球。

以前的议会就是想透过参与,我现在定的角色就是减少政府的破坏,我不让他成立五司十四局,我不让他带一带一路20亿上来,我已经觉得好有满足感了。
陈伟业近年来的抗争方式转到“拉布”上,是泛民“拉布”主帅之一。(李泽彤摄)
1991年立法局选举,港同盟倾巢而出,陈伟业(右二)与李永达双双赢出新界南选区。(陈伟业提供)
陈伟业坐着战车在选前宣传人民力量。(陈伟业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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