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岁SEN儿疫下焦虑 语言及行为负面 妈妈爆煲前带儿子晒太阳

撰文: 朱雅霜 蔡正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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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岁男孩踩滑板车穿梭在屋邨公园,妈妈在背后看顾,神情轻松。惟数日前,母子之间剑拔弩张,SEN(特殊教育需要学童)儿子更曾向妈妈吐口水,“我觉得佢心入边有好多焦虑同好多不安,佢唔识去表达出嚟”,疫情严峻,相关新闻令儿子忧虑,陈太(化名)一直不敢让他外出“放电”,网课期间母兼师职,一场困兽斗激发矛盾,趁着阳光普照的一日,决定带儿子落公园晒太阳,走出阴霾,她坦言抗疫疲劳:“我呢几日都带小朋友去公园玩,如果唔系我真系癫喇!”

陈太在第五波疫情期间情绪压力大,8岁患有SEN儿子焦虑,两人矛盾日深,最终陈太选择带儿子到公园玩纾压。(蔡正邦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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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一家三口住在公屋,丈夫于食肆任职,她则为全职家庭主妇,8岁儿子是一名SEN学童,目前就读主流小学二年级。疫初爆发时,儿子就读K3下学期,正是打好基础的关键时刻,惟至今日儿子在面授及网课的轮回间匆匆而过。陈太指,SEN小朋友习惯既定模式,需要较长时间适应新环境,“系等于佢从来未返过学咁样,将佢嘅学习生活已经打乱晒,要佢重新适应,对于佢哋来讲系辛苦嘅”。

陈太表示,儿子上网课专注度低,学习效果差,他不时拉动视窗或探究同学在做甚么,“越上就越差,佢哋对住个mon同电子产品太耐。”为此,她上午要陪同儿子上网课,其间趁非主科时间煮饭、做家务,下午辅导功课时从头教起。“佢就好似冇上堂咁,当你辅导佢功课𠮶刻,你系好劳气,咁你会闹佢㗎嘛,佢肯定又唔开心,咁咪大家互相角力。”她指,面授期间,儿子返学即是她的私人时间,可以做家务、运动,释放负面情绪,网课时除了睡眠时间,“10几个钟对住佢,其实系增加咗大家嘅磨擦。”

陈太表示,近来儿子粗言秽语及负面行为增加,估计内心因为疫情产生不安与焦虑,无法表达。(蔡正邦摄)

近来儿子粗言秽语及负面行为增加,例如有一日她捧出一碗热汤,儿子却对他说“你信唔信我打泻你碗汤”,又曾经她太累午睡时,儿子她面部吐口水。“其实我系好恐惧,我觉得佢唔系跩,系佢心入边有好多焦虑同好多不安,佢唔识去表达出嚟,先有呢个行为。”她指,新闻报道疫情的负面消息,例如儿童确诊及死亡,加上身边亦有人确诊,都令儿子感到焦虑。加上自上月25日单日新增个案破万宗,面对儿子的声声外出哀求,她亦只能拒绝。疫情未见缓和,情绪长期压抑,她既感辛苦,亦感担心,“而家我已经忍唔住、顶唔顺,我哋嘅情绪好似已经到顶,我唔想有咩唔开心嘅事发生。”

她曾接受过管教SEN子女的课程,令她理解儿子被骂会不开心,反省自己对儿子变得挑剔,包容力及忍耐力亦下降,“我尽量自己都去克制”。陈太作为儿子最亲近及信任的人,长时间的困兽斗,她担心“我同佢嘅关系只会越演越烈”,倘儿子不再信任她,更难接触外面的世界。

上周单日确诊逾两万人,陈太外出买𩠌时,见阳光普照,决定带儿子到公园“晒太阳,吸收维他命D”,儿子惊喜万分,二人一连数日到屋邨公园走动、拉筋、踩滑板车,“出嚟唞吓气都心情好啲。佢哋(SEN学童)真系有太多嘅能量冇得释放,佢释放咗佢啲能量,佢个人又会好啲,心情舒服啲,佢好啲我咪好啰,其实佢唔好我都唔好,大家都难受。”

她不讳言儿子天生比人弱,网课效果差及复课后考试,她亦倍感压力,“我哋唔系期待佢要学到晒、考试几多分,我哋期望系唔好同人差咁远,真系好卑微㗎咋”,但现时卑微的期望亦放低,一心先处理情绪压力,做家长只想儿子“佢健康、佢开心、有进步,我哋已经好知足,唔会咁过分要求。”

疫情严峻期间,学校、NGO非政府组织针对SEN学童的专注力、社交能力等训练亦暂停,“其实对于佢哋来讲原地踏步已经系退步,但我发现佢唔只系原地踏步,直情退步”,她不坦言儿子的专注力比K3更差,“读S位(特殊幼儿中心)𠮶啲仲惨,等两年读一年,你系满心喜欢,觉得全面支援、全面训练”,目前均成泡影。

她预计疫情后要长时间再补救儿子退步的情况。NGO相关训练课程需要抽签,而私家言语治疗的一次收费逾千,基层难以负担。她希望疫情缓和后,NGO可以增加学额,而她有感政府一直在SEN学童及照顾者的支援不足,现时更不敢抱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