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化验师亲历鼻咽抽样痛楚 每日见样本编号如亲身认识病人

撰文: 李恩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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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型肺炎蔓延至本港逾百日,化验师每日反复处理不同病人的样本,工作性质予人感觉冰冷。港岛东医院联网微生物学医务化验师何曦咏说,她曾经怀疑自己确诊,经历过鼻拭子抽样的椎心之痛,感受到每个病人样本都是有血有肉,每个样本来之不易,因而更小心处理每一步。
样本樽上的号码能让她辨识病人身份,久而久之,她便会认得住院时间长的病人,尤其是疫情初期便入院的患者。“虽然我无见过佢哋(病人),但都好似识佢哋咁。有时见到啲样本就会谂,点解你咁多日都仲喺度(医院)呀?唉呀,你仲未好返。”她认为,让病人尽快感到安心,或者尽快接受治疗,便是每天工作的意义。
(抗疫系列报道)

何曦咏在东区医院工作七年多,新型肺炎是她入行后首次面对的大型疫症。(高仲明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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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曦咏在东区医院工作七年多,新型肺炎是她入行后首次面对的大型疫症。她笑说“唔算好难应付”,因上司有问必答,加上实验室同事合作无间,令工作程序井井有条。

她表示,接触患者样本时,有戴口罩、手套和穿保护衣,从不担心会在实验室受感染。然而在2月开始,集中住在港岛区的“打边炉家族”成员先后确诊、北角“佛堂群组”群组个案陆续出现,她反而非常担心在街上受感染,会将病毒带回实验室。除了不希望加重公立医院负担,她更惧怕因自己染病而需暂时关闭实验室,病人样本无人处理。

怀疑“中招” 凌晨赶至急症室 上司感自责

幸而,最可怕的事情只是与她擦身而过。何曦咏曾经怀疑自己确诊,经检测后发现样本结果是阴性。当日她原本休假,挨义气为同事“顶更”,下班后感到头晕和手脚冰冷,凌晨便到急症室求医。她忆述,当时的身份由化验师变成怀疑病人, 急症室的医护人员对她关爱有加,还互相交流工作点滴。

她的上司、港岛东医院联网科学主任(医务)邱庄仪十分焦急,不停叮嘱她多喝水、在急症室要穿外套。邱庄仪回想起,当日心情非常沉重和忐忑,等候结果的3小时期间不住自责:“佢放假,我都要佢返嚟帮手,佢会唔会好攰?我系咪好衰?”

左起:港岛东医院联网科学主任(医务)邱庄仪、港岛东医院联网微生物学顾问医生胡家伦、港岛东医院联网部门经理郑玉华、港岛东医院联网微生物学医务化验师何曦咏。(高仲明摄)
“虽然我无见过佢哋(病人),但都好似识佢哋咁。有时见到啲样本就会谂,点解你咁多日都仲喺度(医院)呀?唉呀,你仲未好返。”
港岛东医院联网临床病理部微生物学医务化验师何曦咏

鼻拭子测试抽样 “痛到标眼水”

谈及鼻拭子测试抽样过程,何曦咏仍然心有余悸。“要将一条好幼嘅棍塞入鼻腔,塞到好入好入,系会痛到标眼水。”她表示,以往收到病人的样本时, 并无为意取样已是很痛苦的过程,直至亲身经历检测才感受到,每个样本都是有血有肉。

化验师每日重复处理病人样本,核对病人身份是化验前必须做的步骤。何曦咏说,样本樽上的号码能让她辨识病人身份,而阳性病人每日都需要送上样本,直至连续两次结果阴性才可出院;久而久之,她便会认得住院时间长的病人,尤其是疫情初期便入院的患者。“虽然我无见过佢哋(病人),但都好似识佢哋咁。有时见到啲样本就会谂,点解你咁多日都仲喺度(医院)呀?唉呀,你仲未好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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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钟爱做实验 渴望帮助病人

何曦咏毕业于理工大学医疗化验科学系,她小时候曾以为医疗行业只有医生和护士,后来家人有肿瘤,经检查后发现是良性,她才惊觉在前线医护背后,还有化验师在默默工作。于是她就读高中时,萌生起当化验师的念头。“我想帮病人,但唔够叻做医生;我又怕掂到血,做唔到护士。我本身好钟意做实验,就觉得化验师工作简直为我而设!” 

入行七年的她,仍然能在工作中找到无穷的满足感。“尽快验出准确的结果,病人就可以减低焦虑,快啲返屋企。”让病人感到安心,或者尽快接受治疗,便是她努力工作的意义。而工作令她最苦恼的是,部份病人的样本不能得出确切结果,她便会上网搜寻资料,与上司、同事反复思考,分析与基因有关的人体细胞、细菌和病毒等资料,以确保最终的结果准确。

入行七年的何曦咏,仍然能在工作中找到无穷的满足感。(高仲明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