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猫长者系列二】纸皮婆婆花尽百万积蓄供子留学 惨遭骨肉嫌弃

撰文: 余秋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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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偷不是抢,我只是执纸皮,不是做坏事,点解你要看不起我?”看不起洪婆婆的不是路人,而是她的儿子,她花尽百万积蓄供养他到加拿大留学6年的儿子。
洪婆婆现每月领取长者生活津贴,兼执纸皮帮补家计。退休保障咨询期尚余4日,她期望政府推全民退保,让长者每月获3,230元养老金,“每月多1,000元已经很好,可以交租”。

洪婆婆彻夜执纸皮、摆地摊,以支撑自己每月生活使费。(黄永俊摄)

夜夜卖物执纸皮

洪婆婆独居于公屋单位,每晚八点到凌晨一点左右都会到深水埗摆地摊,说是地摊,不过是在路边铺一块烂布,放上各式各样拾荒而来的旧物,包括手机壳、电线、玩具、碗碟等,甚或是连她也不知何物的疑似电池。

地摊旁是一地纸皮,洪婆婆不会闲坐看摊,而是站在旁,手执界刀,由左至右,利落地界开纸皮箱上的胶纸,将纸皮折叠起来,放上手推车。“卖杂物的话,每天只赚十几二十元,我知自己执的东西残旧,卖得出少少已经很开心。”反而执纸皮的收入较“理想”,劳碌一夜,大概少不了30元,所以她收档后,就会拉著手推车,四围游走,收集纸皮,至天亮才归家。两者加起来,平均每月赚得1,500,可算是血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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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年少时无准备

“如果年少时有好好准备,就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洪婆婆一辈子最大花费就是为儿子供书教学,用尽储蓄供儿子到加拿大念6年书,而她与丈夫一向关系不好,夫生前亦鲜给予家用,一头家由她独力担起,10年前离世时,“一毫子都没有留给我 。”

其实洪婆婆在天津出生,读到中学三年级,丈夫是马来西亚华侨,她嫁鸡随鸡,19岁跟随丈夫到北京工作,成了小学教师。她33岁时,二人申请来港定居,第一份工就是做工厂妹,一做便是廿多年, 其后打过住家工 ,帮人煮饭。直到70岁,她再找不到工作,开始拾荒维生的日子。

儿不愿签“衰仔纸” 洪婆婆望推退保

每月领取2,495元长者生活津贴,洪婆婆生活很节俭,早上只吃一个面包,下午食一碗面配一碟菜,晚上则到街市买十蚊一份的鲩鱼,分两餐,能吃两天,偶尔会到深水埗明哥那里领饭盒,形容“真系差少少先够用”。

问洪婆婆为何不申请综援?她说:“不用了,我有手有脚,还可以工作,到我做不来再申请吧。”一再追问下,原来是儿子不愿签俗称“衰仔纸”的不供养父母证明书。听到政府就退保咨询公众,洪婆婆称言赞成全民退保,让所有长者每月均获3,230元,“每月多1000元已经很好,可以交房租。”

拾荒而来的旧物售价一般不多于10元,但洪婆婆得花上近一小时收拾整理,放在街边的手推车亦曾遭食环署清走。(余秋婷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