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节】外判清洁工奏凯歌 望争劳工公众假睇齐17日

撰文: 罗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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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层打工仔虽是推动社会前进的齿轮,但每日营营役役,或渐觉成了世上的微尘,无足轻重。
有时自觉辛苦没有尽头、辛勤没有回报,但只要守住公义与原则,其实每一颗小螺丝钉也能发出尖锐的声音。
而社会上,确曾有不少这样的螺丝发出卑微的反抗声,然后带来改变。

大多数外判清洁工已年届60岁,怕被人炒,因此不敢大声据理力争,41岁的阿贞已算是年轻一辈,自然要为大家发声。(陈焯辉摄)

犹记得今年初首次响起的工运凯歌,来自威尔斯亲王医院的一班外判清洁工,他们不满外判商以更高价钱聘请新入职员工,发起一连两天罢工,最终新旧员工薪酬获“睇齐”。其中一名有份参与劳资谈判的清洁工阿贞称,多年来受尽歧视,工作时常被喝骂,仅以眼泪排解满肚屈气,回想谈判成功那天,是入职8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我一开声,别人就话‘阿贞,你唔好咁大声’、‘阿贞,你唔好咁恶’、‘阿贞,你唔好发脾气’‧‧‧点解我一开声就系错,一出声就系坏?个个对我呼呼喝喝,但我唔系狗。我自问很尽责、无偷懒,但为何仍然不断被人闹?

说著过去8年在威院的日子,阿贞的眼泪一串串滴下来。她负责宿舍、大堂厕所等清洁工作,属“外围”清洁工,谈到清洁工这个身份,她形容,经常被人歧视、被人嫌污糟,被看低一线,属低级职位。

谈到日常工作时受呼喝,阿贞很激动,指自己做亦过文员、读过印刷课程、做过送货,后来因为失业一年多,才被逼转行。(陈焯辉摄)

罢工前倒埋垃圾 做埋清洁

阿贞没想过要“搞事”,也从未上街游行,提起抗争会腼腆,“我怕事,呢啲唔啱我。”年初时,外判商信佳集团管理有限公司以月薪9,000元聘请新合约清洁工,而旧合约工月薪仅8,060元,同工不同酬,工会提出旧人应获加薪至9,200元,阿贞担心开价太高,只求与新入职员工“睇齐”。

甚至乎罢工那个清晨,阿贞朝早6时,见有班病房清洁工站在医院门口罢工,她决定加入队伍时,亦担心苦了一班文职员工,于是完成了整个清洁程序、倒完垃圾,才安心罢工。

连罢工都如此体贴的人,平日却被常被喝骂。她说,有一天,原定下午一时要洗厕所,之后清走学生房间的垃圾,下午两时要清洁文职员工的房间,但她清理学生房时,瞄见有个班房内的台櫈污糟,于是自发抹台拖地,迟了5分钟到文职房报到,就被人骂个狗血淋头,更被投诉。

我领这份人工,不应如此受气,不应被欺负!
阿贞入职时,月薪7,000元,8年来仅获加薪两次,而对上次加人工是因为3年前最低工资出台。(陈焯辉摄)

汲取被“氹”开工教训 决意罢工到底

今次坚持罢工,缘于2014年,威院清洁工掀起过的一场革命,当日朝早7时,病房清洁工发起罢工要求加薪,“外围”清洁工加入,两小时过后,经理劝“外围”清洁工先行复工,说“放工自会有答案”,留下一班病房清洁工坚持罢工,殊不知中午时份,管理层就宣布病房清洁工加薪约500元,病房清洁工开心复工,而“外围”清洁工得到的答案竟是工资维持不变。

“我当时觉得很不愤,觉得早知就坚持下去!”所以今次再有罢工,她决意坚持到底。威院外判清洁工今年1月18日起连续第二日罢工,于威院主座大楼地下集会,推举工友谈判代表,由于大多“外围”清洁工均是上了年纪,“个个唔出声,我惟有举手做代表,为大家争取加薪”,于是阿贞成了4名代表之一。

盼劳工假与公众假期划一17天

至谈判成功一刻,阿贞如此形容:“终于为自己吐了一口污气”。谈判成功当日,即1月19日,成为她入职8年来最开心的一天。阿贞言谈间不时表示很介意被别人看低,所以工资“睇齐”于她而言的重要性,非外人所能明白。于她而言,倘若劳工假与公众假期“睇齐”划一为17天,就是她最渴望争取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