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社会接纳戒毒者、援交少女 社工:人有改变的可能
更生人士在黑暗中,谁会给他们看到一丝曙光?社工,仿佛是肩负了这个使命。不论是资深或新秀的他们,均义无反顾选择帮助更生人士、边缘青年。入行12年的资深社工、香港善导会督导主任莫婉芝,曾花10年时间,让一名社团大佬远离毒品、走私,“回头是岸”成为朋辈支援员。较资浅的香港青少年服务处注册社工陈盈,初出茅庐便大胆每周到夜总会2、3次,主动接触援交少女、年轻吸毒妈妈,引导她们重返主流社会工作。
莫婉芝正修读香港大学犯罪学硕士,是本港唯一LS/CMI(重犯危机评估工具)的总训练员,负责每年提供培训予社工,获选为新一届“优秀社工”。过去的12年,她接触过纹身大汉、毒友等,却深有感触:“没有一个更生人士想再坐监,没有一个戒毒者想再沉沦,他们每日活在迷失、内疚、孤立中,却得不到社会接纳。”
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一名40多岁社团大佬个案,“我刚毕业廿多岁,帮他申请经济援助。初时我每周找他聊天了解情况,但一个月后他却失踪了。之后在迷糊状态打电话给我‘乱噏嘢’,我就知道他又吸毒了。”往后一段时间,他们以写信沟通,确保社团大佬能在清醒时表达感受。
面对这位服务使用者的犯法行为,莫婉芝坦言曾挣扎良久,“我应该报警?还是继续聆听?若果一语道破他的行为,以后不再找我怎么办?”于是,她向他语重心长说:“有什么事记得找我。”
因为这句话,令莫婉芝之后救了社团大佬的生命。相离3个月,社团大佬再致电称,在内地试吸毒品后很辛苦,莫随即与戒毒者到上水等他返港,“由早上10时等了3小时,中途想过放弃再等,但又害怕错失机会。”幸好这位大佬现身,被她即时被送往医院治疗,“入院要照X光,他便脱下随身戴住的饰品给我看管,犹如将生命交托予我,我不敢离开,一直陪他到病房。”
在莫婉芝的悉心照顾及辅导下,社团大佬终洗心革面戒毒,现时成为朋辈支援员,并协助6名戒毒者。她续指,不少滥药者相当隐蔽,难以单靠戒毒过来人“穿针引线”发现,必须找其他活跃滥药者“带路”,并透过朋辈支援计划,令他们更坚决戒毒,首年已有逾100人登记计划。
放下道德批判 用不一样眼光同行
6年前城市大学社工系毕业后,刚廿岁出头的陈盈因“好奇”,不相信被标签的少女都是反叛,便每星期在夜总会游走、“驻场”,主动搭讪等等,认识了一些援交少女,“大多是十多岁、廿多岁少女,有全职、兼职,防卫意识都很强,但我都会表明身份是社工,慢慢与她们聊天、了解情况,再找方法帮助她们。”
后来,她在工作期间遇上不少染毒的年轻妈妈,“她们因为伴侣吸毒,诞下婴儿后,很想照顾又无能为力,社会又不愿接受她们。”3年前,她接触一位6年毒龄的年轻妈妈,因相处逾半年,对方仍称她“毒品调查课姑娘”而感到挫败。
陈盈指,婴儿初时要留院观察长达半年,该妈妈因吸毒无法接回小孩照顾,便决心戒毒,惟半年后跟男友再度吸食,“断断续续之下,她向我说起,‘为何我在改变,但其他人只看到我的过去,看不到我努力,其实我很辛苦。’”令陈盈体会到她们的孤单和无助,学会从她们的角度出发,陪伴该妈妈学习照顾小孩的基本技能,适时给予帮助、聆听,目前该妈妈戒毒7个月,并接回小孩照顾,“其实人的价值不限于社会给予的定义,每个人都有改变的可能和权利。”
由香港社会工作人员协会主办的“第27届优秀社工选举”,选出“优秀社工”及“新秀社工”各两名。社协会长梁佩瑶表示,借此表扬默默耕耘的社工们,及让外界了解社工专业。协会于2000年起增设“新秀社工”奖,以鼓励在职7年或以下的社会工作者,陈盈与香港圣公会福利协会注册社工黄信炜获选为“新秀社工”;而莫婉芝与东华三院高级主任伍方惠敏则获选为“优秀社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