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岁受骗沦美军慰安妇 流浪街头60载 为等一个说会娶她的人
原名西冈雪子,有人叫她艳艳,或者玛丽小姐,在她美貌到达巅峰时,更被唤作皇后陛下。可现在,大家都叫她“横滨玛丽”。
她曾容貌标致,每天涂上如艺伎般厚厚的白粉,穿著洛可可式的优雅白色纱裙,拖著仅有的行李。白天游离街巷,晚上睡倒街头。
露宿街头六十年,直至1995年,再没有人看过她的踪影。而她的故事,早就成为了当地一个都市传说。
她传奇的一生,象征著日本一个时代的悲剧。2006年,导演中村高宽把她的故事拍成了纪录片《横滨玛丽》。
无奈当上慰安妇
玛丽生于1921年,在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之时,她只得24岁。战争结束,整个社会笼罩著战败后的满目疮痍,男人死的死,伤的伤,女人失去依靠。玛丽的父亲在战乱中过世,弟弟霸占了所有家产,并将她赶出家门。无奈之下,她来到横滨寻找工作机会。
1945年9月20日,她看到一则由日本政府东京警视厅设立的RAA协会(特殊慰安设施协会)所发放的广告:“做新一代女性—俱乐部招聘女性事务员,包衣食住行,高收入,只限18至25岁女性。”乍眼看,这跟普通招聘广告无异,而且是在全国报刊上公开的广告,使她深信不疑。
这群女子日后的命运,成为了日本历史上不愿被提起的其中一页。她们大多绝不知情,就被关在慰安所里,“一天最多接55名客人,属于人的感觉,再也没有了。”她们在用自己肉体和泪水,替自己的国家还战争债,亦守护大部分日本女性的贞操。后来由于性病频生,1946年,占领军司令部以“公然卖淫是对民主理想的背叛”为由,要求日本政府关闭各处慰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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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爱的人吗?”
“有啊。他是个军官,这是我留在横滨四十年的原因。”
一个永远等不到的男人
年轻时的玛丽写得一手好字、会说英文和弹钢琴,是红极一时的风尘女子。据说她会留在横滨,就是为了等一个男人。一个曾把价值不菲的翡翠戒指当作定情信物的美国军官,一个答应会娶她的男人。后来韩战爆发,他将要离开,她就站在码头送别。痴痴的等,一等就是四十年。她竟然就相信,那如过眼云烟般男人会回来娶她。
她坚持涂上满满白粉,她相信这样,军官才会在人群中认出她来。她坚持用上资生堂的化妆品,因为那男人最爱就是资生堂的味道。尽管她继续在街上招揽客人,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吻她。出卖肉体就只为生存,而她的心,还是仅留给他。
潦倒的下半生
别人眼中,她就像个疯女人般存在,大家都把她当作过街老鼠般看待。站街六十年,一共被抓进警察局二十二次,没有旅馆愿意收留,她就像电梯小姐一样,躺在大厦的角落,一个包袱就是她全部家当。有好心人为她准备了一张破椅子,破旧的椅子与瘦弱的身躯仿佛是同病相怜,年复年的互相依靠著。
纪录片中提到,玛丽经常去一家理发店里坐,可是大家都不想跟她一起理发,对她的过去充满鄙视和厌恶。逼不得已下,老板娘只好叫她别再来了,玛丽卑微地请求:“真的不可以了吗?”答案已经很明显,她就再也没出现过。
片中诉说往事的还有化妆品店老板娘福长惠美子。她说有次看到玛丽一人拿著沉重的行李经过,她于心不忍,就叫住玛丽,说想请她喝茶。没想到玛丽反应冷淡地回应:“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后来老板娘知道,那是玛丽的好意,她深怕别人会把老板娘当作成妓女般看待。活在人家的流言蜚语和冷嘲热讽之中,她不愿再多一人受害,可见她内心是如此的温柔。
像儿子般的好友
1991年,玛丽已达古稀之年,她遇上了元次郎--一个同性恋者、不红不黑的歌手和变装皇后。有次她正凝视着他的演唱海报,他刚好碰上了,就给她演唱会的门票。自那次起,他们就成为了好友。他们每周都会吃饭,每次他有演出,都有她的位置。元次郎的母亲同样是位妓女,他曾经深深伤害过自己的母亲,也许对玛丽怜悯之情,是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对他而言,玛丽就像他的母亲、好友、老伴般存在。
一场大雪过后,她离开横滨,回到老乡去,一夜长梦突如其来就醒了。1995年,她从此消声匿迹。后来元次郎患上癌症,收到她写的一封信,写著:“我想回横滨了。”然后他来到玛丽的家乡,就在安老院那儿,唱著他们相遇时的第一首歌-“I Did it my way”,而她,就在台下默默地聆听著。
2004年,元次郎因病去世。翌年,玛丽也离开了世上。
“如果再给我三十年的话,我想当个好太太。”
这是她永远无法达成的心愿。一个生不逢时的女人,那年头,每个人都在自身的悲剧中挣扎求存。不像现代的女人,毫无顾虑的谈自由讲理想;当时的女人,一生只期盼有个深爱自己的男人,有一个可依赖的小窝,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