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男人躯壳 学行catwalk做真女人 她梦想踏选美台
“女性最理想的状况系大方得体,又高贵,对化妆等外观也有一定的执著。而呢一刻,我自问仲未拥有多少女性的特质。”
“点解要喺日本读模特儿学校?因为太男仔啦,虽然曾经唔钟意男仔的身份,但我就好似扮(男人)到入咗血一样。”
起初,心为女,身为男,扮成男。长大后,有能力化身女人,又因为扮得入血,行为早已是个活脱脱的男人。用了廿多年扮男,现在开始要学做个女的。
女人走路不要内八字,脚掌要微微向外,直线向前踏出每一步。走路时,身体各部份最好保持不动,而自然摆动臂部,胸也要挺直,尽量展示女人前后特质。“但手要自然摆动向后,因为向前系多数男人不自觉的步姿特质。”双脚用力也要平冲,不能侧重一边。 如果表情掌握未熟、宜合上双唇,“口开太大会好似鸡泡鱼,然而口半张开掌握得好其实很好看。”
早早找到自己该行的路是种幸福,前提是你有决心起步,不过那时她曾经认为是无能为力,怕没钱,做手术又怕痛,何况这路至今仍不太为香港大众接受。
“我秒秒都谂紧,点样唔穿崩。”
本应全心玩乐的年纪,她则花尽心力演戏,扮演“男生”。她没有特别喜欢《龙珠》这卡通,不过大部分男生都爱玩,选这类玩具“包唔会出事。”校内,又会刻意跟男生耍乐,校园总是男的一群,女的一堆。直至中学,戏还在演,甚至有天想过干脆结婚,自欺欺人一辈子。“同时成日会谂,其实自己有冇做手术的一日会来临呢?”敢与大众不同难,骗自己也不见好过。
“其实当年去日本最核心的原因系想畀机会自己,万一决定想先斩后奏(变性),都可以免去跟屋企有直接冲突。”中学毕业,只身飞到日本留学,剧幕暂时放下,中场休息。日本对性别议题走得较前,曾经在香港看似死罪的,那边似乎也能包容,至少表面看来如此。在日本,变性人称作New-Half(ニューハーフ),她们有自己的生活圈,游走在城市间。Tomo也在那边下定决心,开始食药,“食药之后半年左右,摸吓自己块面,皮肤真系滑咗好多,这些女性特征,令心情多少有点舒缓。”性别不一定是外表,有时可以种感觉,是种氛围。
当然实际改变还是有的。以前当个男生,可能是潜意识影响,不容易哭。食药后,最初几年泪线明显变得很浅,看些“有洋葱”的片也会喊湿几包纸巾,女生果然是水做。“以前成日唔明点解啲女生成日叫人帮手开可乐,但食药之后,其中副作用-- 指甲薄咗,当要开(可乐)时需要格外小心。”以前自觉指甲无坚不摧,现在却是开可乐都想反,虽然Tomo说时似乎对此感到无奈,但却隐约感受她背后的喜悦,这些“麻烦”都是她逐步逐步变回女生的凭证。
演员准备就绪,剧幕再开,第二场 。
“出柜”
“我好记得姐姐讲咗句‘你等我一阵,我需要落街买包烟先。’”电话随即挂断。在Tomo印象中,当时姐姐的语气显得特别紧张。
经历人生中最长的 5分钟,电话响起,定神后的姐姐回电,冷静问细节。消息迅速在家中传开 。有时,当局者不知如何是好,家人也同样面临这困局,第一次亲身接触的小众就是自己的孩子,这关不易过。后来得知从来不吸烟的爸爸更曾经有段时间偷偷地点起烟丝,大慨是纳闷如何“改变”这问题。
家人知道后曾经让她感觉视而不见,刻意不提不问,父母多么希望只是她一时三刻的幻想,使问题犹如半透明,“我唔开心系,点解你哋要好似当无事发生过、以为我能活得一天就一天。就算你地赞成或反对,但不要当没有事情(出柜)发生过。”细听深层呐喊,真我渴求至亲理解,一句也行,拜托正视她多年来痛苦的根源。
既然选定,继续前行, 即管家人未必完全理解及赞成,现在不反对对她来说已经很满足,心坎一直预留位置,静待他们“举脚赞成”的一刻。
前后花了两年时间,上年Tomo已经在香港完成全部手术,正式改变性别,成为一个名正言顺的女生。“手术做完咗差不多一年半,最近先真正有感觉,觉得真系做完手术,一直以来感觉很不真实。”日夜盼望的一刻忽然来临,完成了一个曾经以为只可以是梦想的梦想,唐突及喜悦到觉得有点不真实。
“我觉得手术之后先系起点,系零岁。”手术如重生,根据她的计算方法,现在她是个1岁半的婴儿,刚起步,寻找自己真正的梦想与理想。她说,希望能向演艺事业方面发展,也希望能在30岁前参加泰国的变性人选美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