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视角|《表姐你好嘢》网民赞“神预言” 张坚庭︰我有点尴尬

撰文: 许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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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政局动荡,难免亦常有泪,不过香港人向来懂得苦中作乐,再痛的事情都学会借嘲讽来镇痛。在这方面,有两位阿姐级人马经常出手相助,分别是“小凤姐”与“表姐”。
小凤姐行落井下石路线,热烈地弹琴。至于来自1990年电影《表姐,你好嘢!》的“表姐”,她担当神预言角色,每次出场即代表“又中”,命中率比任何补习天王更厉害,但心情就没有小凤姐那么喜气洋洋。
因为“港版国安法”,表姐近日于社交平台再度活跃起来,特别是那段“跌!跌!跌!跌!”言论,愈看愈好笑,只是愈笑愈不见得是欢笑多于唏嘘。电影不经不觉已30年,身兼编剧与导演的张坚庭,看到自己的作品历久常新本应满心欢喜,不过当乱说一通的笑话变成真时,彼此心中矛盾又可有另一番感受。“喜剧永远都是要荒谬,要超现实得来有少少真实混入,才会好笑,当一个喜剧预言或比喻变成事实,这肯定是一个悲剧。”张坚庭说。
摄影︰叶志明
影片拍摄︰詹郭敏、陈锦超
场地提供︰御一空间|R ONE Space

(叶志明 摄)

“未到97,我自己都差不多完”

因为“港版国安法”,近日又有不少人分享戏中郑裕玲被方刚挟持一幕,她为脱险,胡乱吹嘘自己老头子是解放军将领,万一自己有任何损伤,届时子弟兵压境,“联合声明完喇、一国两制完喇、基本法完喇,到时港币大跌、金融大跌、股市大跌、楼价大跌,跌!跌!跌!跌!跌!”

剧情历历在目,然后恒指于5月22日,因为推行“国安法”消息,单日急跌逾千三点。这个“神预言”是否这么灵验?张坚庭︰“当日写这些对白不用成本,随口乱说。老老实实,1997年自己输股票输到仆直,就算一国两制未完,自己都差不多要完。今天再讲一国两制,香港人会好明白,因为怕两种法治制度混合起来,会令大家失去信心。以前分享剧情,大家会话怕不怕将来变成这样?但近年有人说都已经变成这样。甚么神预言,既已成事实,再分享条片都变得无意义,这种心情颇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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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地曾于地下流传

电影《表姐,你好嘢!》诞生于1990年,这是一个人心惶惶的年代,距离回归还剩7年,那年头出现一个信心危机,要走的早付诸实行,走不到的就要为一大堆未知数作好心理准备,而《表姐,你好嘢!》就一直担当试剂角色,看看国家的接受程度。“电影在内地地下市场流行过,有次北上工作,有位不记得是电影还是京剧演员,拿住一盒(表姐)录影带跟我说︰‘喜剧应该要这样’、‘喜剧应该要笑有份量的人’,他是静静的跟我说,我连忙说多谢。”张坚庭还指出,如果电影还可以在豆瓣之类的大型网站线上看到,就证明政局不算紧张,不过近年已找不到踪影。

虽然是个人代表作,但张坚庭坦言这部作品,曾令他感到尴尬。“记得拍完《表姐》后,有跟明星足球队和梅艳芳等人返内地,全程30多人,我躲在最后排,一直低着头免得跟台上人有眼神接触。期间突然有人在台上以普通话讲话,坐前排的许冠文回头望着我说︰‘讲到你了!’我当时继续四围乱望,不敢擡起头认是自己。”

张坚庭戏中角色叫阿胜,本身一无是处,拉住姑姐衫尾捞到个公安做。(《表姐,你好嘢!》影片截图)

香港将会充满“阿胜”

坊间将“神预言”集中放在对白,其实戏中一个角色亦“神预言”了30年后,香港将会充满这种人,这个角色叫“阿胜”,亦即是张坚庭亲自演绎,拉衫尾跟随姑姐来港混饭吃的侄仔。

当日决定参与演出,除了可悭回一个演员片酬,张坚庭更希望自己可以在一代人的记忆中存在。“我做演员不是求大红大紫,不一定要成名,而是可以在别人记忆中有我一份子。我觉得影像和声音在文化遗产上,影响非常深远,在声、画、音齐全下,是个好立体的记忆。”

张坚庭自知演技不足,做演员只想借电影,在大家的回忆中有自己出现。(叶志明 摄)

阿胜这个人冇实力,靠姑姐关系当上公安,来港不为工作,贪图吃喝玩乐,有事起来便匿在姑姐背后,完美演绎何谓插科打诨。本来是喜剧中一个小角色,但今天回望过来,倒是对港人的一点“启示”。

张坚庭︰“如果想令香港人生活得舒服点,以阿胜这种态度生活可能会舒服点,是酸酸的。阿胜是否很‘契弟’?我又不觉得,但他一定生存到,只是当你决定做阿胜,往后只会更加更加‘阿胜’。这种人应该在未来的香港占上大多数,因为这样生活会舒服点。虽然阿胜是我创造出来,但我就不想自己变做阿胜。”来到今时今日,阿胜又是否在香港占尽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