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院新法官贺知义曾指中国无司法独立 公正裁决需要三权分立
终审法院前非常任法官施觉民早前辞任,特首林郑月娥今日(5日)宣布,接纳司法人员推荐委员会的建议,会在征得立法会同意后,任命英国最高法院副院长贺知义勋爵(Lord Patrick Hodge)为终审法院非常任法官。
翻查资料,贺知义曾于2018年讨论司法独立时,提到全球各地司法独立都受到挑战,又指中国并无司法独立,并引述中国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2017年所言,指“司法独立是西方的异端思想”。
至于“三权分立”(Separation of powers)议题,贺知义提到曾在美国遇到共和党律师组织,虽然不喜欢美国总统特朗普,但仍投票支持他,以换取共和党人被提名至最高法院,认为资深法官被视为政治人物,会损害司法独立。他指,在西方民主政体中,司法独立是法治的关键所在,而在英国传统上,司法机构的公正的裁决,需要三权分立。
指世界各地司法独立受威胁
贺知义不时就司法独立、法治等议题演说、授课,他曾在一场苏格兰法官的研讨会致辞,提到当时世界各地司法独立都受威胁,例如波兰政府曾尝试换走不少司法人员、土耳其曾在一次军事政变失败后,辞退4000个法官及检控官,而马来西亚、缅甸亦有司法人员面对各种问题。
贺知义之后提到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国家,由于中国共产党在宪法中的地位,意味中国的法治原则无法从政府的行政之手中独立,因为中共就是宪法的守护者。他指,中国的法院形容这为“带有中国特色的法治”,与一般熟悉的西方国家法治原则有所不同。他之后引述中国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曾公开表示,“司法独立是西方的异端思想”(Indeed, the Chief Justice of China is on record as saying that the independence of the judiciary is “a western heresy”.)
周强于2017年谈及中国各级法院要做好意识形态工作时,表示要坚决抵制西方“宪政民主”、“三权分立”、“司法独立”等错误思潮影响,坚决跟否定中国共产党领导、诋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道路和司法制度的错误言行作斗争,决不能落入西方错误思想和司法独立的“陷阱”。
法官被视作政治人物
不过,贺知义提到,就算在有正式“三权分立”的西方民主政体,司法人员任命的政治化,都会令人将一些资深法官视为政治人物,继而损害实质的司法独立。他指,自己于2016年11月在华盛顿时,曾在总统大选后在当地授课,之后不为意地出席了由一个共和党律师施压团体举办的晚宴。
他提到当时发生了一件令他惊讶的事,就是不少共和党律师都并非特朗普的支持者,但他们都投票给他,以换取共和党人被提名至最高法院。他指,任命法官的党派性质问题,明显源于不恰当的参议院听证会任命(The partisan nature of the process of the appointment was apparent from the unfortunate Senate confirmation hearing)。
司法独立支柱包括司法任命不受政治影响
贺知义在演辞中提到,司法独立有10条重要支柱,在宪制确保司法独立和法治之后,第二条支柱就是法官的任命及升迁应完全没有,或至少尽量减低政治考虑的影响。他举例指,英联邦国家采纳的规则 “The Latimer House Guidelines”要求恰当的司法任命独立程序,以确保被任命者的质素与独立思想,而英国的各个司法区都有其独立司法任命委员会,委员会主席及大多数委员都并非法官,而有关的政府首长(relevant minister)对被推荐任命者,只有受限的否决权(has a limited power of veto).
对于“三权分立”,贺知义指,在欧洲及西方民主政体中,司法独立是法治的关键所在。而在其传统上,司法机构的公正的裁决,需要有“三权分立”,而在近代历史中,英国的行政部分正是借由司法独立确保法治。(In our modern history the executive organs of the State have been subjected to the rule of law by, among others, an independent judiciary.)
曾提两个法官任命建议
贺知义之后提到,英国脱欧时,英国社会一度对当时法院的判决有过分地批评。他提到,当司法界与政界之间过于疏离,会造成司法与政界间不熟悉对方在宪制运作上的角色问题。他曾就此事考虑过两个办法,其一由政治人物及评论员提出的建议,考虑参考美国,由议会就被任命的资深法官举行听证会。
贺知义对此方法的效用提出质疑,强调资深法官须根法律及其司法誓言判案,没有个人政治考虑,并努力将其个人观点留在法庭以外。他认为,举行听证会将造成危机,令司法机构内作政治考虑正当化,与提出此建议者所追求的事正好相反。而另一较温和的建议,是在司法人员任命委员会中加入政府各在野党的资深政客,但他亦质疑,如果政治考虑在拣选资深法官时存在,会否同样存在于任命法官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