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初(11月3日),相机品牌Canon举办了一年一度的摄影马拉松活动,参赛者需要在指定时间内游走香港拍摄指定题目,并返回终点递交作品。在这样一个斗快、斗机动的比赛之中,芸芸参赛者里却有一辆轮椅,上面是摄影师郑启文(Kevin)。先天患上侏儒症,日常生活都在电动轮椅上面,Kevin以香港展能艺术会的“展能艺术天使”身份参赛,帮助推动社会共融。比赛鸣笛响起,记者跟在电动轮椅后头,穿过熙来攘住的街道。摄影、撰文:苏炜然
郑启文(Kevin)患有先天性遗传病,双脚发育不全,行走不便。“唔系因为爸爸妈妈,只不过系当我仲系胎儿嘅时候发生基因特变”Kevin笑着说:“我成日讲笑,话自己系‘X-Men(变种特攻 )’”。(苏炜然摄) 小时候,Kevin可以推着步行器慢慢行,但到读中学时候,即使有步行器帮助,仍然行得十分缓慢,高中便索性坐上了电动轮椅。(苏炜然摄) 打开带包拿出相机,似是个简单的动作,Kevin却要比常人花多一倍的力气和时间。“咁多年,惯晒啦!”Kevin又说:“仲可以带多啲器材,反正放轮椅上面,带多咗冇用到都唔紧要!”(苏炜然摄) Kevin在中学时期接触摄影,那时候修读视觉艺术,喜欢画画却没有太多天份,于是改用相机将影像纪录下来,就成为了最直接了当的代替品。(苏炜然摄) 他拍摄很多图片故事、系列作品,“我就好似导演,点样影,去边攞景都系自己决定”,反而免于随波逐流,保持了创作上的独特。(苏炜然摄) 摄影之中有很多不同的种类,Kevin无法冲锋陷阵,也不能够跑到偏远荒野拍摄,但也正因如此,Kevin能够专注在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上面。(苏炜然摄) 那天参加摄影马拉松比赛,绝大部分参加者分秒必争,想多拍一张照片,就多一分得奖机会。当大家猛按快门之时,Kevin在地底等候升降机。这一转满了,轮椅进不去,只能等下一转。一等,就是15分钟。(苏炜然摄) 来到计划中的拍摄地点,看见其他的参赛者已捷足先登,Kevin也不多作逗留,草草转一圈,又再去下一个地点。“影同一样嘅嘢无意思,最后只会俾评判一次过筛走”。说着说着,Kevin又来到升降机人龙的末端等待。(苏炜然摄) Kevin近年受到航拍“荼毒”,他说:“解决咗好多轮椅上嘅限制”。一般人爬过数百级楼梯到嘉顿山上拍摄,Kevin在山脚让无人机飞上去,看到的景色,一模一样。(苏炜然摄) “雀仔”拍着翅膀在天上飞,双脚是否健全,并不影响飞行的高度、速度。车轮上的污迹,是Kevin之前驾着轮椅穿梭山路时留下的。(苏炜然摄) “我会关心弱势,影呢一类嘅嘢,可能因为残疾人士系社会上都系属于弱势”。(苏炜然摄) Kevin说香港的无障碍设施在最近十年进步了很多,但并不认为香港是一个无障碍的城市。“你系做咗,满足咗法例。但整咗出嚟,使用者系咪真正用得到?”(苏炜然摄) “条无障碍通道连住后巷,充满垃圾味道;部䢂就同货䢂共用。到底有冇考虑到使用者感受?”Kevin又反问:“你当佢地系乜野,先会咁样设计?”(苏炜然摄) 再说,虽有自理能力,轮椅人士总有些时候需要别人的帮忙;职员在架设斜台、操作轮椅升降台的时候,即使口里没有说话,但有没有不自觉显露了不耐烦的态度?“前线人员的Training(培训)亦好重要”。(苏炜然摄) 大约在两个月前,Kevin的电动轮椅坏了。“系深水埗坏车,如果唔系个Friend(朋友)过嚟帮我,推我上地铁送我返太古城,我都唔知会困系深水埗几耐。”望向Kevin的电动轮椅,有摩打、有电池,可以想像比一般轮椅重了几倍。(苏炜然摄) “唯有租咗另一部,咁当然系旧啲啦,用电用得好快!”Kevin说:“针唔拮到肉唔知痛。政府咁多资源搞咁多嘢,其实系咪可以拨啲嚟关心下弱势社群?”轮椅对于Kevin来说,就是另一对脚。(苏炜然摄) Kevin这天拍的照片不算很多,认定了一个画面之后,就在那里等,一直等,直至最好的时机来临。(苏炜然摄) 路人有的好奇,会不住观望Kevin;也有的并不关心,只顾做自己的事。(苏炜然摄) Kevin的系列作品讲都市生活、讲保育、讲母乳喂哺,讲中港关系。“我成日话我影嘅嘢唔靓架!要靓嘅话,你上Google更靓都有”Kevin续道:“我钟意用呢个Media(媒介)去话俾人听,呢个社会发生紧咩事”。(苏炜然摄) “艺术系一个几公平嘅世界。件作品唔靓就唔靓架啦,唔会因为你系残疾人士就变好。”Kevin仍然继续用摄影,引起大众对社会议题的关注,讲自己想讲的说话。(苏炜然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