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有微噪音乐──专访Teenage Riot谈与李智良合作
很多人知道李智良写《房间》、写“精神病患”,很少人知道李智良是indie乐迷、组过乐队,极爱Morrissey,还喜欢Slowdive、My Bloody Valentine等瞪鞋经典名团。
待过的乐队解散十数年后,他将于周六的《房间》朗读音乐会上,再次弹起结他,唱的不是Morrissey〈Irish Blood, English Heart〉这些以往演绎过的cover,而是念读《房间》文本同时,与乐队Teenage Riot成员阿灵、阿波、Freakiyo一同演奏,造就一个有声、有光、有人的“房间”。
这组合,阿灵说是“世纪合作”,翻根究底,原来是一节本地indie考古学。
(Pillow于1996年的演出片段,由李智良的VHS录影带转存而来。)
潜伏逾十年的合作缘由
1994年,李智良首作《白瓷》还未成形,他已是独立乐队Baby Fat主唱兼结他手。那年的MCB杂志如此形容Baby Fat的音乐──“简单、亲切和趣致都随处可拾,但内里要说的话,重型得可使豁达的你感到窒息”,访问还纪录了,阿良与队友们边赞扬Nirvana的反建制、反恐同意识,边批评摇滚中的性别主义及明星制。当中的鲜明、倔强、执拗,似乎也出现在李智良其后的文字形态。
乐队离离合合,他再加入瞪鞋乐队Pillow,团员包括组过电音组合Slow Tech Riddim及乐队31G、设立Lona Records、现为Gravity Alterstra成员的Alok。后者于03年办现场演出时,找来时为False Alarm成员的阿灵弹结他,旧拍档阿良依然唱歌,造就二人结识。
一个接一个地,李智良、阿灵、阿波、Freakiyo先后进入彼此的生命轨迹。多年情谊发展至今,碰上《房间》再版,出版社和李智良都属意举办朗读会,有人“口痕”提议加上音乐元素,四人自然一拍即合。
“佢(李智良)嘅青春年代系上世纪最后期,𠮶代乐队纪录接近零,要靠老鬼口耳相传”,阿灵解释何谓“世纪合作”,一来是李智良十多年后再公开演奏,“二来系Freakiyo细我地一截”,Freakiyo是90后,三名男子则生于70年代,这伙人的年龄差距就像TR七名成员一样,接近20年。
噪音与朗读
TR的音乐中,多是五味杂陈的噪音,时而温柔,时而桀骜不驯,像Yo La Tengo那种无法一言蔽之的indie况味,加上李智良的音乐会是甚么面相?阿灵笑著卖关子,“只可以话,佢以前系玩noise。”大概是甚么感觉?“压抑,主要夹返佢文本嘅气氛,唔会系好开心、晒太阳𠮶种”。
负责朗读及口风琴的Freakiyo补充,表演并非旨在令受众对文字有极清晰的理解,而是营造氛围,让人有所感受,并勾起对篇章的记忆。她将与李智良轮流朗读那些细密而沉重的文字,“朗读听落比唱歌subtle,但唔能够好似唱歌咁放开嗓子,其实要更用力去控制声音、表达情绪,系比较压抑”。
那可怕的、无以名状的像空气般环抱我。我的皮肤张开、跟它摩裟,有些甚么著实在动。如果不冷,就得褪下衣服。衣衫滑落,可是颈后虚寒,一想到发尾椎突的软弱处,颤抖难禁。
《房间》初版距今9年,当中的现代“精神病患”书写,对医疗霸权的抨击,在当今压力倍增的香港社会仍然令人恻然。如今文本脱离二维平面,加入具节奏的朗读、氛围音乐,受众有别番解读之余,也是表演者对作品的再建构过程。
李智良这次除了作者身份,还兼任朗读者、弹奏者,“作家以文字以外嘅方式表达意念,呢啲体验唔多,好少人又写得,又弹得。”阿灵说得点到即止,不愿透露太多他们的筹谋,“系咪讲得好vague呢?”既然那么vague,就来听实实在在的旧作吧──收录在Alok个人大碟《夜寂31往还》重玩Pillow的旧作〈Moon Blindness (From Here To Eternity)〉,填词、主唱,也是李智良。
试听Alok feat. 李智良〈Moon Blindness (From Here To Etern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