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教室】律师科恩引发特朗普弹劾争议　拉总统下马有几难？

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前私人律师科恩（Michael Cohen）于周二向纽约南区联邦地区法院，承认8项控罪。其中包括承认向艳星克利福德（Stephanie Clifford）支付13万美元“掩口费”，事件涉及对2016年特朗普总统选举工程的“非法选举捐献”。
科恩更直指“掩口费”背后由一位“联邦公职候选人协调及指示”，将特朗普拉下水。特朗普面临刑事罪行起诉的危机，再次触动美国朝野对“弹劾特朗普”的讨论。
但是，在美国要将一个总统拉下马，到底要通过甚么程序？

首先，根据美国宪法，要将总统拉下马，只有两大途径：“弹劾”及“总统无法执行职务”。后者需由副总统等国会接受的人向国会提出，并在总统本人不反对下，才会生效。由于科恩“艳星门”案件，似乎不涉及特朗普的精神健康状况，故此这里只谈“弹劾”一途。

“弹劾”的程序

根据美国宪法第二条第四款，总统“因叛国、贿赂或其它重罪和轻罪，被弹劾而判罪者，均应免职”。

对总统的弹劾权在国会，弹劾案可以由众议院议员提出，亦可以由包括“特别检察官”的其他人员提出。弹劾案须先经众议院司法委员会通过，并列出具体罪名条目，然后再交送众议院大会。大会则会对每一弹劾条罪名投票，以简单多数形式通过。

通过后的弹劾案将会转交参议院进行审判。审判期间，参议院有权传召证人作盘问，而被弹劾的总统亦有权在律师陪同下到参议院为自己辩护。在审判后，要有超过三分之二的参议院议员判定总统有罪，其判罪才会成立。判罪成立后，总统会立刻丧失其职务。

历上仅有三次弹劾的根据

虽然弹劾总统的法条，于1787年美国宪法正式完成时，已在其中。但两百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位总统因弹劾而落台。众议院只讨论过三位总统的弹劾案：詹森（Andrew Johnson）、尼克逊（Richard Nixon），以及克林顿（Bill Clinton）。其中，只有詹森及克林顿的弹劾案有通过众议院，然而两者都无法在参议院通过判罪。

要弹劾特朗普，首要条件就是要找出罪名。在“艳星门”非法选举捐献控罪的背景下，就要看国会会否将此控罪当作可以作为弹劾根据的“重罪或轻罪”。

这当然是一个政治决定。接替尼克逊的福特总统（Gerald Ford）就曾说：“一个可弹劾的罪名，就是任何在历史上某个时刻，大多数众议员认为是（可弹劾的）。”

从历史上的弹劾例子来看，可弹劾的罪名确是非常多样。在1868年，詹森是因为违反国会意愿撤换了当时的美国战争部长，而被众议会弹劾。在1974年尼克逊，则因为“水门事件”派人入侵民主党部、妨碍司法公正等罪名而险被弹劾。在1998年，克林顿则因为在其性丑闻上作假证供而遭弹劾。

司法部能否起诉特朗普?

要注意的是，以上三位总统都没有在司法系统中有被判罪。

特朗普的情况与三位总统不一样，因为科恩的案件有可能为特朗普带来两大被起诉判罪的可能。

其一，科恩的代表律师戴维斯（Lanny Davis）表示，如果科恩向艳星克利福德支付“掩口费”是违法行为，幕后主使他的特朗普则不可能无罪。

其二，科恩亦有可能透过与“通俄门”特别检察官米勒（Robert Mueller）合作，以求减刑。其律师戴维斯亦公开指出，科恩“非常乐意向特别检察官交代所有他知道的事，不只是2016年大选，很明显可能涉及串通和腐败……还有黑客入侵电脑事件，和特朗普是否预先知悉，甚至为此高兴。”

然而，即使在法律上，特朗普是显而易见的有罪，现实上的判罪，还须经过司法部向法院正式起诉特朗普。但“司法部能否起诉现任总统”却是一宗极大的宪法争议。

特朗普的现任私人律师朱利亚尼（Rudy Giuliani），在本年5月时就曾透露，特别检察官米勒与司法部立场相同，双方都认为司法部无宪制权力去起诉总统。

因此，要拉特朗普下马，唯一可能就是直接通过弹劾。

“弹劾特朗普”的各种可能

目前国会两院都由共和党把持，而特朗普在共和党选民中的支持一直接近90%，故此在政治上要通过对特朗普的弹劾，可能性极低。

在11月的期中选举后，民主党就算一举夺回国会两院多数，弹劾总统亦难通过。现任民主党众议院领袖佩洛西（Nancy Pelosi），就表示即使民主党夺回众议院多数，弹劾特朗普仍然不会是民主党的要务。

即使弹劾案能通过众议院，参议院判罪的三分之二绝大多数要求，在没有共和党合作下，仍难通过。

由此可见，要成功弹劾特朗普，首先还要看共和党选民是否会继续不顾一切，一面倒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