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伦:叛逆而忧郁,拜伦式英雄 (04/19)
作者|胡雅雯
在诗坛他极尽讽刺,为自由他叱咤风云;罗素称他的性格“暴烈的像大雷雨”,他也一路高歌放荡不羁爱自由,凭实力获得“十九世纪的浪子”之名——他便是英国浪漫主义伟大诗人,拜伦。1824年的今日,拜伦留下未完成的长诗《唐・璜》,病逝于希腊军的军帐中。他将一生献给诗歌,更献给对自由的追逐;他曾说:“我只有两种一成不变的情调——对自由的强烈热爱,和对说教的憎恶。”
自由,绝对的自由
1788年1月22日,拜伦出生於伦敦一个落没贵族家庭。普遍认为,先天跛足、父亲早逝、母亲性情乖戾造成了他日后敏感、尖锐的性格,这固然没错,但却只道出了一半。事实上,拜伦勇敢而放荡的个性无不体现著对双亲家族的继承性。
拜伦父母的结合,是典型的痴情女恋渣男的故事。母亲凯瑟琳・戈登出身苏格兰名门,受过良好的教育,喜爱读书;身上有著戈登家族的暴烈性格,行事全凭冲动,也极有勇气。父亲放荡成性,无度挥霍著母亲的财产,最后客死他乡。幼年丧父,使拜伦蔑视一切权威,也绝不承认顺从别人是自己的职责。十岁成为拜伦勋爵(Lord Byron),十三岁进入哈罗公学,他身上复杂的魅力开始展现:独立不羁,勇气非凡;好斗,不会说谎,犹如中世纪骑士;知识渊博却懒惰散漫。
1805年进入剑桥大学后,拜伦开始写诗。1807年出版第一部诗集《懒散的时日》,受到批评家的讽刺、挖苦,他当仁不让,撰写长篇讽刺诗《英格兰诗人与苏格兰评论家》进行回击。除了诗情与才华,反对权威、崇尚自由是他生命的另一条主线,因此,他从政的愿望甚至可以排在诗歌之先。由于出身贵族,大学毕业后,拜伦获得世袭议员席位;1812年,他发表反对《织机法提案》(Frame Work Bill)的演讲,为工人阶级辩护,这成为他与统治阶级的首次正面交锋。尽管这次演讲仍然没能阻止议会通过这项血腥法案,但拜伦对于革命的热情和对正义与自由的追求从未停止。随后,他离开英国,在意大利支持烧炭党运动;又奔赴希腊,参与希腊人民的民族解放斗争;病逝后,希腊人为他举行了隆重的国葬,给他波澜壮阔的一生画上句号。
但自由啊,你的旗帜虽破而仍飘扬天空, 招展著,就像雷雨似地迎接狂风; 你的号角虽已中断,余音渐渐低沉, 依然是暴风雨后最嘹亮的声音。
英雄,拜伦式的英雄
带著如此浪漫的性情与磅礴的热情,拜伦在十九世纪文坛注定要发出最强音。因为,催生浪漫主义的两条主线,仿佛冥冥之中与拜伦生命中最鲜明的个性暗自相合。德国古典哲学对主观精神和个人主义的强调,空想社会主义对人类解放的畅想,卢梭对个性解放和返回自然的主张……都促使浪漫主义思潮涌现,而这些因素也恰恰都浓缩在拜伦的身上。他在诗中自由地表达著自己对哲学、政治、艺术的看法,在充满异国情调的诗句里彰显反抗精神;他渴望英雄,也塑造著英雄。
1811年,在游历欧陆的归途,拜伦写下长诗《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Childe Harold's Pilgrimage)的前两章。一年之后,一经发表,震动欧洲诗坛。他自己形容:“我一早醒来,一夜成名,成为诗台上的拿破仑。”在这首以政治和社会问题为题材的诗中,叛逆、忧郁的主人公恰尔德・哈洛尔德成为“拜伦式英雄”的雏形。所谓“拜伦式英雄”便是指他笔下那些勇敢倔强、对现实不满,挑战权威的人物。同时,这些人物身上又具有高傲、孤独、忧郁的个人主义特征和悲观情绪。因与拜伦自己的生活遭遇和性格相似,所以以其冠名。这些人物亦见于组诗《东方叙事诗》、哲学诗剧《曼弗雷德》及《该隐》中。他们的叛逆不止是对权威与社会习俗,最终还上升到了对命运的叛逆。例如:哈罗德以远游的方式叛离社会,曼弗雷德以死亡向人类宿命挑战,该隐激烈地反叛上帝等。同时,这一类人物又带有悲剧性。如曼弗雷德背负所有罪孽,独自以毁灭的姿态抗拒命运,成为拜伦笔下最成熟也最典型的英雄形象。正是这些英雄身上的反叛、真诚与责任感,折射出了人类的激情与理性。
讽刺与挑衅是拜伦诗歌的另一特色。《唐・璜》(Don Juan)是拜伦未完成的诗篇,取材自西班牙传说。拜伦在该诗〈敬献篇〉一开始就攻击了“桂冠诗人”罗伯特·骚塞和其他以华兹华斯、柯勒律治为代表的“湖畔派”诗人,认为他们已经变为“统治阶级”的一部分。而他亦认为,这首诗中的英国人物都是以自己认识的人为原型。对于这首其最优秀的长诗,拜伦曾表示,自己从揭露那些人的虚伪中,得到了极大乐趣。
桀骜不驯又富有正义,兼具个人主义和怀疑主义,在风暴中以诗句和行动呼喊著“要自由”,这是拜伦留给时代的侧影,而这形象在当今似乎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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