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和皮尔士:一个傲慢与偏见的逻辑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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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素提到的那本皮尔士文集初版于1923年,距离皮尔士逝世已经9年了。但是20世纪20年代中期,逻辑领域的焦点已经转向了其他方面。由于接受维根斯坦于1921年出版的《逻辑哲学论》,受此影响,罗素立即在逻辑领域发起了一个新运动,促使人们重新走向没有解释的逻辑形式语言。

作者:刘新文

作为20世纪的哲学伟人之一,和德国的费雷格、意大利的康托尔等人在逻辑万神殿中居于统治地位,其声誉可谓妇孺皆知,而美国逻辑学家、哲学家和数学家皮尔士(Charles Peirce)的名声则似乎还和他的大部分手稿一样,至今仍躺在图书馆。

 

1946年,詹姆斯·费铂尔曼出版《作为一个系统的皮尔士哲学:引论》,74岁的罗素为该书写了“前言”,公开说:“对于皮尔士在欧洲所遭受到的过度忽视,我羞于启齿地承认——就是一个例子。我是1896年在哈佛与威廉·詹姆士这个杰出人物一起时听说过他的。但是直到1900年,我才读到他,那时候我致力于把符号逻辑扩展到关系,学习了施罗德的《逻辑代数》,而皮尔士也处理过这个主题。”

 

罗素提到的那本皮尔士文集初版于1923年,距离皮尔士逝世已经9年了。但是20世纪20年代中期,逻辑领域的焦点已经转向了其他方面。由于接受维根斯坦于1921年出版的《逻辑哲学论》,受此影响,罗素立即在逻辑领域发起了一个新运动,促使人们重新走向没有解释的逻辑形式语言。逻辑领域的这一新运动在重新界定符号逻辑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逐渐背弃了代数传统。罗素做出如此彻底改变的不同寻常的原因之一,乃是皮尔士的一个轻率书评。

罗素很快就读到了《国家》上的评论。 1903年11月26日,席勒写给维尔比,信中对皮尔士的这篇书评向维尔比表示祝贺,并说“B.罗素非常恼火”。一个更大的后果不仅在于皮尔士本人的逻辑作品遭到压制,而且从大的方面来说也导致了代数传统和维尔比的符号学遭到压制。 1904年12月27日,罗素在写给维尔比的信中说,由于皮尔士的“逗引性”行为而收回他的“极大尊敬”。此前的1904年10月12日,皮尔士在写给维尔比的信中,直截了当地认为罗素的那本书“过于肤浅,让我感到厌恶,它对我的'关系加'做了一些愚蠢的评论,简直都是胡说。”1908年10月20日,在写给菲利普·约当的信中,罗素直言不讳地说,他不再想“参与”到那些支持维尔比工作的哲学家当中,因为在他看来这些工作“非常错误”。

 

皮尔士、席勒、克丽丝汀·莱德-富兰克林、菲利普·约当和诺伯特·维纳全都公开抗议罗素把符号逻辑改造为形式逻辑。皮尔士的学生莱德-富兰克林在皮尔士逝世后仍然坚持和罗素争论了很多年。她在1917年的《美国哲学学会备忘录》中写道:罗素对于哲学家型的数学家和逻辑学家来说是一个“不稳定的向导”;他的符号体系是“笨拙的”。

 

正如前面所说,罗素最后也缓和了,但是为时太晚:战场上已经发起了另外的运动。

 

现代逻辑诞生之时这个充满傲慢与偏见的故事,背后总有著深层的原因,我们找到了下面这段话:“我们可以简短但相当精确地把过去60年中符号逻辑理论的双线发展概括如下:符号逻辑的‘理性演算’方面由布尔、德摩根、耶芳斯、文恩、皮尔士、施罗德、莱德-富兰克林夫人以及其他人所共同发展,而‘普遍语言系统’方面则由费雷格、皮亚诺和罗素等人所共同发展。”这是1914年英文版《逻辑代数》的前言中菲利普·约当的话,它概括了现代逻辑诞生时期的两条路线,也预示了53年后出版的《从费雷格到哥德尔》一书的同样一种“傲慢与偏见”.

本文原载微信公众号《哲学园》,原文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