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可口可乐饮家的哲学:可乐不加糖?不如饮酒别加酒精| 潘翊
1886年是人类历史上十分重要的一年,并不是有甚么伟大的哲学家在这年发表了甚么哲学论述,而是可口可乐就在这年诞生。1886年,亚特兰大药剂师John S. Pemberton博士在好奇心驱使下,他研发了一种独特的味道饮料。他创造了一种特别口味的糖浆,把它带回药房,与碳酸水混合在一起,尝过的人都称赞这味道十分优秀。随之 Pemberton博士的合伙人兼记账员Frank M. Robinson把这饮料称为“可口可乐”(Coca-cola),并设计了今天仍在使用的商标。今天,可口可乐已成为世界上最知名的品牌和商标之一,每天有超过17亿罐可口可乐供应到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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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口可乐plus的出现
可口可乐公司市场部一直与时并进因此在主张延年益寿、健康生活的年代,一直被指是痴肥始作俑者的可口可乐公司也推出了无糖可乐,包括健怡可乐、零度可乐、可口可乐light,近年甚至推出了声称有助减肥的可口可乐plus。与意料中一样,可口可乐的味道根本无法在可口可乐plus中演绎出来,饮用时味蕾只感受到很薄的酸甜,味蕾只感受到很薄的酸甜,可口可乐独有的回甘彻底地剔除。这支饮料的味道明显不是可口可乐,它只是在模仿可口可乐。
可口可乐plus的出现正正乎合了齐泽克的说法,今天消费主义的僵化正正剥夺了“享乐”所包含的痛苦特性。享乐是过量或过度的快乐,享乐的地位超出了快乐原则。佛洛伊德认为快乐是释放一个未被满足的愿望,以缓和紧张。相反,享乐则是倾向于把紧张推向极致,是快乐和痛苦连在一起的感觉。与适度的快乐相比,享乐就像你手搔到痒处的痛快感觉,要力度够大才痛快,但同时力度愈大痛感也愈大。
无糖可乐的诞生导致可口可乐的消费者分为两派,一派是“又要可乐,又怕堕落”的消费者,亦即是所谓开明的享乐主义者。他们会认真地计算消费的乐趣,旨在获得最多的乐趣,但同时避免消费带来的副作用。而另一派就是佛系可口可乐消费者,他们准备好去享受带著风险的快乐,并不惧怕过量的快乐,不畏消费可乐所带来的有害因素。
因此社会上出现了这样的局面,一方面有一群消费者计算著自己的快乐,充分保护自己免受各种伤害和威胁,另一群消费者则漠视享乐连带的负作用。透过吸烟、吸毒迈向于自我毁灭亦在所不惜。而今天的社会明显有意地试图排斥后者,就像在强调后者的快乐是负面的,是没有任何作为的。社会排斥这种过度的享乐,彷佛在告诉我们任何过量都是不可取的 。
佛系可口可乐消费者的信念与现在消费主义社会所遵循的常识性观点恰恰相反,他们认为现在的消费主义就是剥夺了过度的维度和令人产生不安的顺差享受,除非他是健康的,没有任何过度享受都不可以容忍的,威胁到我们的心理或生物稳定性,像吃巧克力是可以的,但要没有脂肪;咖啡是可以的,但要没有咖啡因;啤酒是可以的,但要没有酒精;可口可乐当然也是可以饮,但要没有糖份。
对于佛系可口可乐消费者来说,可口可乐plus的道理与有机蔬菜的道理一样,他们不认为这些半腐烂和昂贵的“有机”蔬菜真的使人更健康。同样,他们也不相信新加入到可乐中的化学膳食纤维会有助健康。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在乎可口可乐健不健康、痴不痴肥,而是只在乎可口可乐的真正本质,没有糖份的可乐与没有气的可乐一样大罪。对于佛系可口可乐消费者而言,可口可乐plus的消费者跟本不是在乎可口可乐的真正滋味,而是在建立一种虚伪的意义消费。他们在消费可口可乐plus的同时正在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用饮可乐来保持健康。
今天的享乐主义是允许一切的,你可以享受一切,但前提是麻烦先把消费品的危险性去除。今天的享乐主义将快乐与限制结合在一起。这种享乐主义责备不受约束的欢愉,如毒品、自由的性行为、吸烟,甚至是可口可乐,并认为这些消费正在为社会带来危险。而佛系可口可乐消费者就是对抗这种风气的存在,你要享受真真正正的可口甜味,就别抱怨可乐的致肥糖份。佛系可口可乐消费者的主要竞争者就是齐泽克所说的“安全的性行为”,齐泽克说这个术语让人感激古老的一句谬语“与安全套发生性关系,就如喜欢用雨衣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