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亚运・直击|翁浚皓由公路转项短距离 做不擅长的事更叫努力
亚运男子竞轮赛赛道上,香港单车队有一张新脸孔。
“沈教练叫我转项时,我直接同佢讲我唔想转。”他说。
两年前,他被教练要求由公路转到场地单车短距离组,前者肌耐力,后者是爆发力,属两个考验不一的单车项目。可是Say No没有用,他抱住“试吓啰”的心态,踩着踩着踩到来首届亚运会。
短距离的乐趣吗?他似乎还未完全找到,但“时间上紧去”成为了他踩车唯一动力。讲不出喜欢也没关系,坚持从来不只一个模样,认真做不擅长的事更称得上努力吧。
这张新脸孔,他叫翁浚皓。
01体育记者叶诗敏 杭州直击
要形容翁浚皓的话,该是实话实说的人。
问他深刻的事,他说“不如讲最反感的事”;说说目标,他会老实说“我话要奖牌讲真就假㗎喇”。22岁,没有与哥哥翁浚𬀩一起打棒球,反而13岁时因前者买了单车而萌生兴趣。他在中学考毕文凭试后加入青年队,入队3年,约两年前才由主项公路单车转到短距离组,获机会参加首届亚运。他不敢想太远,只想每天超越自己多一点,“0.01秒都好,我想进步”。
在倾斜的镬场上奔驰冲线,争夺排名,竞轮赛不单纯只是比速度,选手之间的牵制较劲更是左右胜负的关键之一。斗智斗力,运用好的战术,才可第一个冲线。于亚运男子竞轮赛遗材赛失利后,翁浚皓坦言对手该会觉得他是“细路仔”,潜台词即“唔识斗”。也难怪,不到两年前才接触场地单车短距离项目,缺乏大赛经验,他仍然未能熟练运用战术。
回顾不足两年的改变,翁浚皓感受犹深。
转项砍掉重练 由反感开始
他说起那天听到沈教练的要求,坦言“吓亲”,“他觉得我有能力在短组发展,但当时我仍想在公路努力拎成续,对场地没什么想法。我直接同佢讲我唔想转”。他知,我知,沈教练都知,“短距离要好大爆发力,公路是讲求心肺、耐力为主,所以这个转变对我来说是好复杂、好花时间的问题”。简单来说,就是砍掉重练。
转到短组的第一个星期,他经过4日训练后,有天醒来一落床,脚酸到即躺在地上,“跟住慢慢爬起身才可以梳洗换衫去食早餐,但那天仍要训练继续踩,顶住先”。不只是练爆发力的体能训练,也有精神的锻炼,“短距离专项未接触过,很多东西都不懂,比赛的战术更甚,畀教练闹到好惨”。
他回想刚转到短组时,被教练闹是日常,亦是他在转项后既深刻又反感的事。“教练闹我成日发梦,好几次差点便炒车,当时好记得闹到全场都听到,甚至踢櫈都试过”。
他所谓的“发梦”,是因为“好紧张好惊、唔知自己要做咩”,在短距离比速度、比战术,与公路赛是完全不一样斗法,对他来说,最大的困扰和挑战,是未知。他对一次到昆明训练尤其深刻,他只是上单车都“发梦”,“我们所谓叫‘零P’,即没速度下由单车跌下来,我犯了很多这类错误,因为不知自己要做什么,发紧梦情况下出现。”
他正式适应训练,已是转项差不多个半月后的事,“去到比赛只是适应比赛时的紧张,都用了好耐时间,甚至现在都仍然会有少少惊”。体能可以训练,战胜恐惧才是真正课题,既然已经选择了短距离,便要全力做好,当刻不为赢人,只是不想输自己。
“很多人同我讲,短距离项目,只要有惊呢一下,就已经输了。我听完一直反思,警惕自己不可以惊,就算能力输了,胆色都不可以输,一惊就会输”。
由反感到挑战自我,是他体内运动员的因子作崇,“做人没有挑战会好闷”。
“现在找到短距离的乐趣了吗?”我问。
“暂时的想法是,时间上紧去就是我唯一一个动力,每次比赛都要比上次快”。
一公里计时赛是他的目标之一,“初入短组踩1分3秒几,到今年6月在马来西亚比赛,做到自己觉得惊人的1分1秒5,短短一年多进步那么大,是不错的。但不会自满,希望慢慢踩快,0.01秒也好,都想一直进步下去”。他又指今届在亚运的团体竞速赛,与杜棹熙和莫沚骏合力踩出44.796秒,创下短组男子最高纪录,“虽然未能取得奖牌,但对我们来说已是踏前了一大步”。
进步上瘾 赢人先要赢自己
内心一隅,他仍挂念公路,想念一班人练耐力训练的时光;辛苦得话都无力讲,只听到彼此的饮水声和喘气声,但一起挨过来的每个200公里却快乐得很。不要紧,他还有团体竞速赛的两名战友,“都是一齐去挨,每一棒都有不同的目标和要求,最终目的都是一样,就是最好的时间”。当裁判一鸣枪,车手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斗快。
进步是会上瘾的,那种满足感是没有其他东西能带给你,日复日的刻苦锻炼,即使0.001秒也能让他双腿继续转动。“目标⋯⋯我话要奖牌讲真就假㗎喇。我觉得要赢人先要赢自己,我不太在乎别人踩什么时间,我最在意自己时间,要快过上次时间。慢慢进步,进步到够快,就可以快过人,同人对比没意思”。他知道世界好大,自己也不算什么角色,初战亚运只视为学习,“今场(竞轮)并不满意表现,我经验真的不够,要靠更多比赛甚至亚运去汲取经验,准备下个比赛”。
做自己喜欢的事,乐此不疲;可是即使做不喜欢的事,也没有马虎敷衍,反而苦苦坚持,这大概是一种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