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逊避访问 奥巴马禁摄记 特朗普与媒为敌延续“传统”非特例

撰文: 李蔼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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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假新闻”、“假新闻媒体故意隐瞒事实”、“《纽约时报》和CNN已变成笑话”,美国总统特朗普屡次直接点名批评多家媒体,又禁止媒体进入白宫采访,公然与媒体开战。然而特朗普的敌对态度,恐怕不只令部分媒体受损,长远而言将会危及传媒作为第四权的角色及力量,损害民主发展。

美国总统特朗普。(美联社)

由2月初至今,特朗普已经在Twitter用“假新闻”指责媒体报道不下20次,他不但称这些媒体是“美国人民公敌”,更于上周五(24日)禁止报道“假新闻”机构入白宫采访,一日后再宣布不会出席4月底举行的白宫记者协会(WHCA)年度晚宴,双方关系剑拔弩张。白宫首席顾问班农亦于上周公开批评“社团主义者(corporatist)、全球主义者(globalist)的媒体坚决反对经济爱国主义(economic nationalism)”,而且对政府事事反对,他宣称将与主流媒体展开永无止境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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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喊“假新闻” 以言语削弱公信力

保护记者委员会(CPJ)副执行总监马奥尼(Rob Mahoney)周六指摘特朗普亲保守传媒,并公开指主流媒体是“美国人民公敌”,令人质疑是希望免于批评。他同时表示,特朗普与美国传媒为敌的做法,“会令其他国家误以为用言语伤害记者及削弱其公信力,是可取的做法。”

 八成共和党人信特朗普多于传媒

在特朗普的指摘下,新闻媒体的公信力已经受影响。昆尼皮亚克大学的上周调查发现,近八成共和党选民信任特朗普多于传媒,逾八成民主党支持者则较信任媒体,两者出现明显分裂。而在非大学程度的白人中,较相信特朗普的比例亦占逾半,达55%。而报道取向“亲特朗普”的福克斯新闻(Fox News)较早前的调查更指,较信任特朗普的受访者比例已超越较信任传媒的人3个百分点。

 老牌媒体被列“假新闻”

在特朗普口中的“假新闻”与常人理解或有出入,《纽约时报》、CNN、NBC News等老牌媒体均在他的名单之上,被列为“对国家的巨大危机”之一。根据美国独立运作的全国公共广播电台(NPR)报道,特朗普口中的“假新闻”意思是新闻故事的目的并不符合公众利益。

特朗普指媒体为“美国公敌”。(路透社)

事实上,特朗普反对主流媒体,亦不相信民调数据,他曾在Twitter上指:“任何负面的民调都是假新闻,就如CNN、ABC、NBC于大选中的民调一样。抱歉,人民想要边境安全及严格审查。”

 传媒受挫 成民主国家威胁

《纽约时报》编辑Dean Baquet怒指:“我们报道多任政府已有漫长历史,从未有发生过类似事件。”老牌退休主播拉瑟(Dan Rather)在Facebook上表示:“禁止受尊敬的媒体参与白宫简报会,远远脱离这国家多年以来的常态及传统,必须被视为对我们民主的真正及现存威胁。”

CPJ的马奥尼指:“当你回想1970年代初,尼克逊与传媒关系恶劣,传媒亦无法执行职务,我们就有水门事件发生。”传媒现时对特朗普的敌对态度感头痛,然而在美国史上,特朗普并非唯一一个与传媒敌对的总统。

前总统尼克逊。(维基百科)

 尼克逊每日读报 记低记者名

回顾尼克逊时代,就会发现与特朗普现时的做法相当类同。1974年,前总统尼克逊因传媒揭露水门事件而辞职下台,被视为媒体的胜利。而在此之前,白宫与传媒就已势成水火,尼克逊对付传媒的手段包括威吓、避开记者等。尼克逊向来与传媒关系恶劣,1962年他出选加州州长落败,纵使不少主要媒体支持他,他仍指控媒体“因我落败而愉快”。其后他当选总统,每日读新闻简报时都会记低自己喜欢与不喜欢的记者,并把不喜欢的记者排拒在白宫之外。

 首设通信办公室 控制消息传播

尼克逊订立一连串对付传媒的策略,至今仍为各届总统所用。在尼克逊治下,他首设通信办公室,以确保每次与记者见面都经过安排,可得到预期中的画面及效果。相较会与记者聊天的前总统杜鲁门,尼克逊控制讯息流播的行动立下先河。后人如列根会避开记者,并精心安排总统被国旗簇拥的画面;奥巴马使用社交媒体控制公众形象,跳过媒体向公众发布讯息。

奥巴马经常透过社交媒体发布照片,营造亲民形象。(白宫图片)

 禁摄记出席活动 发布官方照片

奥巴马常以“传媒之友”的形象示人,但其应付记者手段亦无二致。去年夏天,38个新闻机构向奥巴马政府发信,抗议政府阻挠采访,包括排斥记者、拖延访问直至截稿、禁止政府专家与传媒联络、禁止摄影记者出席活动,却自行发布“官方”影像等。而小布什政府则用不少尼克逊的辩词论点阻碍报道,如保护国家安全、行政特权等,禁止消息流出,亦曾直接指记者不代表公众。

 出席轻松清谈节目 避其他访问

奥巴马亦较少接收访问,多选择在The View或深夜清谈节目等较轻松场合出现,回避记者难以应付的问题。此做法与尼克逊相当相似,尼克逊多会选择接受小报访问,因小报多会因机会难得,而不会难为总统。

尼克逊的副总统阿格纽(Spiro Agnew)。(维基百科)

 攻击公信力 威吓检控

尼克逊政府亦同样有攻击媒体的公信力。1969年尼克逊的副总统阿格纽(Spiro Agnew)指控传媒由“一群小众且未经选举的精英”操控,而总统则是受害人,令他人气飙升。其后小布什政府亦同样批评CBS主播拉瑟问题尖锐;奥巴马发言人亦曾指摘《华盛顿邮报》使用匿名消息来源。

在威吓记者方面,尼克逊政府会窃听记者电话,并指派税局骚扰他不喜欢的记者。而奥巴马政府亦曾在泄密调查中,威胁会检控不合作的记者。而奥巴马于任内已控告8人向记者泄密,而过往所有总统的总和仅有3人。

 要求记者报道符合国安利益

甚至早在肯尼迪年代,总统就已对媒体抱有敌意,尤其是不友好的传媒机构。在古巴危机中,肯尼迪一度禁止所有外交资讯外传,并曾表示:“每家报社要对每一个故事自问:这是新闻吗?而我只会建议你加一条问题:这是否合符国安利益?”所言与特朗普的论调甚为相近。

从历史中可见,当权者与新闻机关的对立从未停止,而政权对媒体及讯息的操控亦不断演化,愈加严重。至今依然有不少民众相信奥巴马是“传媒之友”,其实亦代表了讯息管理掌控之严,令民众看不见问题。特朗普直接明刀明枪的做法似乎“复古”,但说穿了本质上都别无二致。

(综合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