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世界杯强吻风波 受害人艾莫素入禀起诉西班牙足总主席

撰文: 吴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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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女9女子世界杯颁奖礼西班牙足总主席鲁比尔斯(Luis Rubiales)强吻冠军成员艾莫素( Jenni Hermoso)事件再有新发展,艾莫素向鲁比尔斯提出诉讼,如罪成后者面临入狱1至4年。

鲁比尔斯强吻艾莫素一幕。(Twitter图片)

西班牙首度捧起女子世界杯冠军,颁奖台上鲁比尔斯突然嘴对嘴强吻艾莫素,事后艾莫素称这个动作未获她同意,与鲁比尔斯的版本相反。鲁比尔斯备受各界批评,他拒绝下台,但遭国际足协停职90日作内部调查。

上周西班牙检察官就事件展开初步调查,研究事件是否涉及性侵罪行,并向艾莫素提出她可以向鲁比尔斯提出诉讼的选择,“根据艾莫素的公开声明,鲁比尔斯的行为并非经过双方同意”,并补充,“有关性侵犯或性骚扰个案,受害一方或他们的法律代表需要提出起诉才能继续审议。”周三(6日)艾莫素向鲁比尔斯提诉,代表这位正被停职的46岁西班牙足总主席面临刑事控罪。

艾莫素向鲁比尔斯提出诉讼。(Getty Images)

西班牙检察官办公室指出,根据当地去年通过的新法例,鲁比尔斯罪名成立可被判罚款或入狱1至4年。有关新法例取消“性骚扰”及“性侵犯”之间的分别,列明任何未经同意的性侵行为也被禁止。

鲁比尔斯强吻艾莫素引发轩然大波,他曾拍片道歉,但一直坚拒辞职。事件沸沸扬扬之际,鲁比尔斯曾召开西班牙足总特别大会,当全世界以为他公开请辞,鲁比尔斯出乎意料发表一番慷慨激昂陈词,试图将强吻合理化,再度坚拒辞职,“你认为事件严重到在西班牙足球管治历史最佳一页后我要离开?来让我告诉你:我不会辞职,我不会辞职,我不会辞职。”

他不止拒绝下台,西班牙足总甚至威胁向艾莫素的“谎言”采取法律行动云云,令事件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多位西班牙足总地方代表上周五才出席鲁比尔斯的“撑场大会”并为他鼓掌。(路透社)

西班牙足总两日内急转軚

国际足协上8月26日宣布,暂停鲁比尔斯国内外职务90日以作内部调查;西班牙女足教练团成员集体请辞,除了跟鲁比尔斯关系密切的主帅维达(Jorge Vilda)以外,3名助教、物理治疗师、门将教练及不同梯队的6名教练集体请辞;以至较早前包括艾莫素在内西班牙女足全体23名冠军成员发表联合声明,指出鲁比尔斯在位一日,不会再代表国家队,西班牙足总一众高层仍不为所动,情况在两日后却出现翻天覆地改变。

先是西班牙法院8月28日宣布调查事件是否涉及性侵犯,同日晚上西班牙足总召开会议,经过长达5小时会议后,各地方代表纷要求鲁比尔斯立即辞职。这班地区代表发出声明,指出:“近期发生的事件以及不能接受的行为,已经严重损害西班牙足球形象,一众地方代表主席要求鲁比尔斯立即辞职。”声明内多位西班牙足总地方代表在此之前才出席鲁比尔斯的“撑场大会”并为他鼓掌。

为何短时间内,西班牙足总高层取态180度急变?英国《每日邮报》引述涉及FIFA纪律聆讯程序消息人士指出,FIFA正发动向鲁比尔斯作出规章内可行最高惩罚——禁止参与足球相关事务15年,假如西班牙足总拒绝执行,FIFA可采取进一步行动,向西班牙国家队及球会开刀,或成众人急转軚的原因。

吊诡的是,鲁比尔斯被停职前的最后一个行动,是要求西班牙足总去信欧洲足协(UEFA),投诉政府介入事件,要求暂停西班牙足总资格,变相会令国家队及球会禁止参与欧洲赛。UEFA拒绝受理,认为FIFA已展开纪律聆讯程序,鲁比尔斯职务已被临时主席洛查(Pedro Rocha)暂代,因此信件无效。

示威者在马德里抗议,要求西班牙足总主席鲁比尔斯下台。(路透社)

西班牙顶级体育法院(TAD)8月28日开庭初步调查这宗投诉,西班牙政府声称,若体育法院受理,他们会向鲁比尔斯采取行动。西班牙体育部长Miquel Iceta指,“若法院受理投诉并展开司法程序,我们可要求暂停西班牙足总主席职务,直到TAD完成裁决。”

检察官正研究事件是否涉及性侵犯,根据法新社从西班牙国家法院取得声明指,“国家法院检察官会就事实展开初步调查,研究事件是否涉及性侵犯罪行。”声明亦提及,法院会向艾莫素提出入禀提诉的机会。西班牙检察官办公室早前称,展开调查是因为涉及“未经同意的性相关行为”。

西班牙足总主席鲁比尔斯目前已被国际足协暂停职务。(Getty Images)

鲁比尔斯的母亲Angeles Bejar,对儿子受到“非人道对待”极度不满,把自己反锁在西班牙南部一间教堂内,并展开“无限期”绝食行动,声言直到儿子复职前也不会罢休。

鲁比尔斯表亲Vanessa Ruiz代表家族发言,指出事发以来一家人深受困扰,“他们(媒体)不停羞辱我们,我们被迫离开家园。我们希望他们别再骚扰我们,艾莫素也要说出真相。那并不公平。”

西班牙女足赢得世界杯冠军当日,却因足总主席强吻球员引发风波,教练集体请辞。(Getty Images)

艾莫素直斥西班牙足总主席讲大话

46岁的鲁比尔斯曾宣称,他吻向艾莫素前,双方曾有一番对话,指出他的吻是经过双方同意。《BBC》报道,鲁比尔斯在西班牙足总召开的紧急会议上解释今次事件:“艾莫素抱起了我,当时我跟她说‘忘记那记被艾思(Mary Earps)救出的十二码吧’,并问她‘来一个轻吻(a little peck)’,然后她说‘OK’。”艾莫素上周五随即在社交媒体发表长文声言并无此事,直斥对方讲大话,“我感到需要报告此事,因为我相信无论在任何工作、运动或社交场合设定,无人应该成为这种未经同意行为受害者。”

她续称,“这种一时冲动、性别歧视和失当行为完全未经我同意,我感到脆弱和受到伤害,简单来说,我没有受到尊重。”巴塞隆拿教练沙维周六在赛前记者会上特别提到此事,向艾莫素和西班牙女足成员送上支持,“首先,向艾莫素和女子足球成员送上无条件支持;第二,我谴责西班牙足总主席的行为,那是完全不能接受;第三,赢得世界杯这个历史时刻,很遗憾未能成为人们谈论焦点。”

不止艾莫素,鲁比尔斯对西班牙女足多位成员也有“毛手毛脚”之嫌。(Getty Images)

继西班牙女足全体冠军队成员声言,鲁比尔斯一日在位不会再代表国家队,西班牙女足教练团共11人集体请辞,女子成年队只剩下主帅维达一人仍站在鲁比尔斯一方。维达与鲁比尔斯关系非比寻常,去年球队爆发“15人兵变”事件,15名女足国家队主力电邮去信西班牙足总,表达她们在精神及身体健康方面的忧虑,表明如维达在位,不会为国家队效力。消息指,一班球员不满维达训练手法和战术落后,而且还有一些不合情理的要求,例如外出比赛时不准球员锁上酒店房门。

如此指控下,以鲁比尔斯为首的西班牙足总并未理会,力撑维达继续执教,今届女子世界杯之中,涉及及“15人兵变”中的12个球员未获入选或拒绝入选大军。鲁比尔斯早前亦宣称,希望跟维达续约4年,并向对方开出年薪50万欧元的合约。不过当鲁比尔斯被停职,暂代主席洛查为首的西班牙足总随即辞退维达。

西班牙足总主席鲁比尔斯(左)在强吻风波后坚拒辞职,西班牙女足教练团集体请辞,跟他关系密切的主帅维达(右)是唯一例外。(Getty Images)

球员工会FUTPRO曾发声明否认鲁比尔斯的说法:“艾莫素希望澄清,她并没有同意鲁比尔斯在世界杯决赛中亲吻她。‘就如大家在片段中所见,我从没有同意他吻我,当然我也从没有抱起他,我无法容忍自己的说话被怀疑,更无法容忍被虚构出我从没说过的话。’”

声明中附有一份球员的联署名单,表示若鲁比尔斯不辞职,她们将不会回到国家队效力。名单上包括艾莫素在内的23名西班牙女子国家队夺冠成员,以及58名其他球员,共81人。

随后艾莫素在社交媒体发表个人声明,“我要澄清的是,鲁比尔斯先生说的那段对话从没发生过,最重要的是,那个接吻从来都不是双方自愿的。”

她续称自己没有得到尊重,事件发生后西班牙足总希望她能发出联合声明,以减轻鲁比尔斯的压力。“当时我正与队友庆祝这历史时刻,所以我没有发过任何个人及联合声明。”艾莫素表示,因为这个决定,西班牙足总向她身边的人(包括家人、队友、朋友等)施压,要求她提供与其感受完全无关的证词。

艾莫素称事件发生后,身边的人不断被西班牙足总施压。(Getty Images)

除了队友,西班牙的决赛对手英格兰,队长莉亚威廉臣(Leah Williamson)亦代表球队发声明支持艾莫素。前曼联门将迪基亚(David de Gea)周五在Twitter发帖,疑似讽刺鲁比尔斯的发言:“我的耳朵在流血。”前皇马门将兼国家队队长卡斯拿斯(Iker Casillas)则表示鲁比尔斯的发言令人尴尬:“我们本应该用这5天去讨论这些女生,讨论她们为我们带来的所有欢乐!”

据英国《天空体育》报道,西班牙第二副首相Yolanda Diaz表示政府必须为此采取行动,“这种大男人主义行为(macho actions)却不受惩罚的情况已经结束,鲁比尔斯不能再继续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