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重投北美贸易 与时间竞赛拉加拿大入局
美国和墨西哥政府周一(8月27日)达成贸易协议共识,总统特朗普不但有得邀功,更矢言要在周五(8月31日)前拉拢加拿大入局,商定北美自由贸易协议(NAFTA)新版本。一时单边主义,一时又重投自由贸易,特朗普这次有甚么盘算?
总统特朗普周一看来心情大好。他邀请传媒到白宫办公室,直播他如何谈电话。
美国和墨西哥政府经过连日磋商,终在自由贸易协议上达成原则共识。两国领袖分隔两地,亦无阻特朗普召开记者会领功,方法就是在电视直播面前,打电话给墨西哥总统涅托(Enrique Pena Nieto)。
“Enrique?”特朗普向电话说,但却没有任何反应。电视直播当中,似乎一时之间未联络上总统涅托,特朗普随即向助手说:“你先找上他,再告诉我何时。兹事体大,很多人在等待。”
“你好?”、“你好?”,再试多几次,终于传来涅托的声音。“恭喜,我们努力之下,完成这了不起的事情。”特朗普终于可以向全国观众展示,他与墨西哥总统互相道贺的这一刻。特朗普强调这不是“北美自由贸易协议”,因为那份协议曾损害美国利益,他起名为“美国墨西哥贸易协议”。
女婿摆平墨西哥
以保护主义自居的特朗普,多次扬言要退出北美贸易谈判,今年更向墨西哥和加拿大开征钢铝关税,引发两国不满。特朗普不满意原有的框架损害美国汽车等制造业的饭碗,并希望加入日落条款,令协议在五年后要重新磋商。
在最近与墨西哥的谈判,美国贸易代表莱特希泽(Robert Lighthizer)和白宫顾问库什纳(Jared Kushner)负责领军,白宫归功于库什纳与墨西哥外长比德加赖(Luis Videgaray)关系友好,令双方谈得顺利。大体而言,美国团队愿意在日落条款上稍作让步,同时争取到墨西哥同意,更多重工业生产要保留在北美本土。
美墨共识举隅
汽车生产 | NAFTA原定汽车生产62.5%部份要在北美本地,新共识提高到75%,包括钢铝材料必须购自北美 |
最低工资 | 汽车生产40%至45%部分的员工薪酬须达时薪16美元,这会拉高墨西哥劳工成本,厂商更大诱因留在美国或加拿大 |
劳工权益 | 墨西哥须引入集体谈判权,保障劳工权益 |
农业 | 美国和墨西哥农业贸易不征税,亦不会补贴出口 |
投资保障 | 削弱原定的ISDS争端机制,限制企业投诉政府的机会,但能源、基建等享原有投诉权益 |
日落条款 | 美国不再坚持5年后协议自动失效,而是在6年后缔约国检讨条款,若然没有修订共识,再10年后协议失效;换言之协议最少生效16年 |
19章成加拿大障碍
大方向而言,特朗普希望削弱美国企业在邻国的营商环境,驱使他们留在或回流美国本土。观乎谈判内容,特朗普似乎正如外界所相信,习惯先漫天开价,然后务实让步。例如汽车业生产链的规定,其实早在NAFTA已经有,只是数字上是六成或七成的分别。近日不少美国企业高层亦向白宫进谏,希望总统特朗普能够以生意利益为念,尽量与墨西哥达成贸易共识。
摆平墨西哥后,特朗普随即向加拿大放话,表示希望加拿大政府能在周五或之前决定是否加入,组成新北美贸易协定。他同时语带威胁说,如果加拿大不同意的话,那就向他们汽车征收关税25%。
特朗普开出的目标只得四天时间,无疑时间紧绌。相信一个重要原因,在于程序上白宫与外国达成的协议后,要待90天才能生效。若然贸易协议周五或之前未完成,意味生效日期要在12月1日或之后,届时墨西哥政府已经换届,可能为三国共识增添变数。加拿大总理特鲁多即日已致电总统特朗普,了解美墨贸易协议的形势,外长方慧兰(Chrystia Freeland)已缩短原本在欧洲的行程,周二(8月28日)会到美国首都华盛顿商谈。
目前最大障碍,在于美国已取得墨西哥同意,废除NAFTA第19章。多年前达成自贸协议,加拿大已经坚持要加入第19章,设立一个独立的国际仲裁机制,避免由美国法院审理争议有偏袒之嫌。多个月以来,特鲁多政府仍然强调第19章是他们的底线。现在特朗普使出统一战线之术,拿墨西哥的同意来向加拿大施压,四天内能否达成共识,外界只能观望。
特朗普:相信能与中国谈妥
从宏观角度来看,特朗普与墨西哥迅速谈妥贸易安排,亦是整个贸易政策的一步棋。踏入2018年,他首先向全球国家征收钢铝税,不惜与欧盟、加拿大和墨西哥这三个传统盟友国家闹翻。但在今个夏天,他先与欧盟得成共识框架,与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Jean-Claude Juncker)共同宣布不打贸易战,并磋商取消贸易壁垒,达致在汽车外零关税。仅一个月后,特朗普又与墨西哥互相让步,大有机会促成新的北美自由贸易协议。数算下来,余下未摆平的只有中国。
美国和中国上星期举行副部长级会面后,仍然没有突破,外界关注继500亿货品加税后,会否“更坏的尚未来临”。在美墨达成共识后,总统经济顾问哈塞特(Kevin Hassett)说:“这应该令中国更愿意改革,增加中国压力。”
特朗普在记者会上亦被问及,会否再与中国谈判,他说:“他们想谈。但老实说,现在不是好时机……多年以来都是单方向的,太多年来是这样。所以现在不是合适时候磋商。”与此同时,特朗普补充:“但说到底,我相信我们会与中国达成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