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与薄熙来共事、重庆市长黄奇帆卸任 六朝元老进退为何受关注?
北京时间12月30日上午,重庆官方发布消息称“接受黄奇帆辞去重庆市人民政府市长职务,决定任命张国清为重庆市人民政府副市长、代理市长”。 此前黄奇帆被多次传闻要卸任重庆市长调任北京,这次传言终于成真。
其实在北京时间12月29日晚间,新加坡、香港以及台湾等多家华文媒体就纷纷报道,中组部当天在重庆宣布黄奇帆卸任重庆市长,并出任全国人大财经委员会副主任一职。他的继任者张国清也将在重庆即将举行的地方两会上,正式当选市长。
入主重庆15年 六朝元老一朝泪别
据称,中组部29日在重庆市委常委会上宣布黄奇帆的职务调动,黄奇帆此前的工作表现获得了中共中央与市委书记孙政才的高度评价。《联合早报》援引消息人士透露,黄奇帆在会上饱含深情、哽咽落泪。他说,自己在重庆的15年,是他呕心沥血、全身心工作的15年。
64岁的黄奇帆是中共十八届中央委员,2001年从上海市政府副秘书长任上调任重庆市副市长,隔年晋升为市委常委,2009年11月任副书记,2010年1月起正式出任重庆市委副书记、市长。在重庆任职期间,黄奇帆先后经历了贺国强、黄镇东、汪洋、薄熙来、张德江、孙政才六任重庆市委书记,被称为“六朝元老”。
黄奇帆入主重庆近15年,即便历经了震惊中共政坛的薄熙来案,仕途也并未受影响,曾有媒体称他是重庆政坛的“不倒翁”,加上近年来大陆各省市经济增速,重庆多次蝉联第一,使得黄奇帆也被誉为中共官场的经济奇才。近几年有关黄奇帆职务调动的传言不绝于耳,尤其在2013年张国清空降重庆任副书记后,就先后有指黄奇帆会加入中央深改组、中证监、国务院副秘书长等,这些掌握经济实权的职务,从侧面亦反映有人对其经济头脑寄予肯定及希望。
毁誉参半黄奇帆
在批评者的眼中,黄奇帆在2010年两会期间对媒体表明自己与薄熙来“如鱼得水”之后,因为薄的倒台,而迅速变脸“坚决拥护中央对王立军事件的处理,拥护中央对重庆市委主要领导的调整,要讲政治、顾大局”的表态,堪称变色龙。还有传闻称,黄奇帆在“赎”回自己市长之职的过程中作了许多努力,他不仅揭发了薄熙来的政治野心,指称薄“从来不掩饰其想获得政治局常委一职的野心”,还爆出王立军窃听前中共总书记胡锦涛与被派往重庆的中央反腐败调查员之间通话的内幕。
2016年下半年,更有几次传闻指黄奇帆之子黄毅(Nick Huang)与重庆钢厂有着某些关联。据称黄毅是重庆钢铁生意的代理人,他从澳大利亚大批量进口铁矿石后,再以高价转卖重庆钢铁,多年来赚取惊人回扣,造成重庆钢铁连年亏损。
即使黄奇帆“喜好迎上”而饱受争议,但依然由于其出众的经济专业才能而受到“眷顾”。 早在2013年中共制定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期间,黄奇帆就与时任湖北省委书记李鸿忠共同作为仅有的两位进入决定起草组的地方官员,为三中文件提供地方参考意见。
在支持者的眼中,黄奇帆是“既懂经济、又熟稔于行政操作的官员”,他“精力充沛,满腹经纶,对经济数据有超强记忆力,他往往在会议上讲话数个小时,从来不用稿子,思路清晰、逻辑严密,引用的数据很多而少有错误”。近几年中国经济下行压力巨大,但是重庆GDP增速领跑全国,黄奇帆被认为在其中居功甚伟。2015年上半年,在31个省市区GDP增速“排行榜”中,重庆以11%的经济增速高居榜首。另外,重庆在民生建设、稳定房地产市场、内陆保税区建设、经济结构调整、地权改革、城乡统筹综合改革试验区等方面取得不俗成绩。
自2012年薄熙来事件后,就动辄传闻缠身、“被卸任”多次的重庆市长黄奇帆终于卸任;而外界广传64岁的黄奇帆出任全国人大财经委员会副主任的消息应当也非空穴来风。全国人大财经委是全国人大的专门委员会之一。目前有主任委员一名及副主任委员十四名,今年2月,刘少奇之子刘源出任中国全国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对于黄奇帆的入职人大,有观点称这宣告着黄已经退居二线,也有评论称这是人尽其才,黄奇帆将继续发挥其经济专长。
黄奇帆仕途终结 入人大“养老”?
中国宪法规定人大有立法权、任免权、决定权和监督权。但很长时间以来,人大停留在代表举手立法、表决人事任命,以及审议政府工作报告等权力,客观上并没有独立的监督能力,导致人大监督权实质上处于空转。
而在人员配置上,人大也多是到了退休年龄的各省部级高官的下一站。长期以来,诸多省部级高官到了退休年龄就被安排进全国人大,各地方人大也多上行下效不用赘述。有声音称,人大的一些常设机构的任职名单中,几乎就是退休部长,省(市、区)委书记、省长的天下了。
为此,外界把人大称为“二线俱乐部”、“政治养老院”。人大官员页被称为“退居二线”,同时,这些被安排进人大的官员也会被外界认为“退居二线改任虚职”。所以此番黄奇帆卸任重庆市长,进入全国人大财经委,也被认为是实权被撤退居二线。但是也有观点认为,黄奇帆进入人大财经委是人尽其才。
重整人大背景下 黄奇帆可人尽其才?
全国人大共设有9个专门委员会,除了外界纷传的黄奇帆即将到任的财经委,还有教科文卫委员会、环境与资源保护委员会外、民族、法律、内务司法、外事、华侨、农业与农村等共9个专门委员会。
各专门委员会由主任委员1人,副主任委员若干人和委员若干人组成,其主要职责是在全国人大及其常委会的领导下,研究、审议和拟订相关议案。对于国务院下属的财政部等财经部门的相关决议,人大财经委有监督权和审议权。
细心的政情观察人事可以发现,自中共十八大之后,虽然官方并未刻意宣传,但相较于之前,中国人大正在低调而有力地介入它法理上应该干预的领域。首先是中共十八大报告中,“支持和保证人民通过人民代表大会行使国家权力”被列为第一要求。所以,在当前中国经济低迷的情况下,黄奇帆进入人大财经委,或可以进一步发挥自己的经济专长。其实,黄奇帆是一类官员的代表,他们或许在民间有颇多争议,但是经过反腐大潮大浪淘沙,证明他们是“健康”的。最重要的,是他们有能力,有魄力,也是中共在经济困难时期最需要的官员。中共十八大之后的中国国务院班底,总体上财经能力比较弱,尤其是面对2015年的股灾时更显力不从心。中共高层需要稳定人心,稳定经济,稳定未来,正因为此,黄奇帆仕途变化才如此引发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