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毒枭展现惊人实力 总统能否冲破暴力围城?

撰文: 蔺思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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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8日,网上流传出一各疑似墨西哥军事车队的影像 :画面中有不少于十辆迷彩样式的装甲运输车排成一列,沿著车队,几十名身着军装、防弹背心的人,各自手持近一米长的枪械。这个充满威慑力的车队属于墨西哥毒枭哈利斯科州新生代贩毒集团(Jalisco New Generation Cartel,CJNG)——目前在墨西哥最有影响力的贩毒集团。

这个疑似由CJNG刻意流出的影片,无疑展现着墨西哥贩毒集团惊人的武装力量,但这却仅是其庞大犯罪帝国的一个缩影。尽管墨西哥现任总统上任后提出了全新的策略——和平而非对抗 ——一改前任总统们的方针,然而,这个一度为墨西哥民众带来希望的政策,如今似乎让问题不减反增 。

影片流出后不久,有专家指出,该影片可能是CJNG发出的警告,亦可能是为了在不久前对墨西哥城警察局长一次失败的伏击行动后,弥补集团的形象。

在影片流出半个多月前的伏击行动中,CJNG的成员在一个高端居民区里截住了警察局长加西亚(Omar Garcia Harfuch)的车。随着几十声枪响,加西亚和他但两位保安人员、以及一位路人全部中枪。

7月28日,墨西哥城警察局长加西亚康复后重回岗位。(美联社)

多年以来,墨西哥主要的贩毒集团的非法活动虽然猖獗,但谋杀警察局长仍然属于禁区。

伏击行动最终造成了加西亚警长身中三枪,但所幸只是重伤、逃过一劫。但此外三人全部死亡。CJNG发起的此次袭击事件震惊了整个国家。

贩毒集团的崛起

类似CJNG的墨西哥贩毒集团的猖獗,很大程度上源于其难以撼动的根基。

与美国接壤的墨西哥,在1980至1990年代不过是哥伦比亚可卡因的运输者。几年后墨西哥毒品集团便以分赃的方式进行毒品买卖。由于美国对毒品的消费量巨大,加上墨西哥国内禁止消遣性药物滥用,使得毒品价格居高不下,为贩毒集团带来了庞大的市场和利润空间,很快,几个贩毒集团的实力壮大起来,集团之间因争抢市场而起的冲突亦开始加剧,凶杀、非法武器交易也随之而来。

2010年,毒贩 Edgar Valdez Villarreal在墨西哥城附近被逮捕,图为毒贩被警方带至新闻发布会。(GettyImages)

“拥抱而非子弹”

2018年底洛佩斯(Andres Manuel Lopez Obrador)当选总统时,他向民众承诺打击腐败,并一改前几任总统的对抗性策略、要给这个国家带来和平。根据美国国会2018年的一项研究报告,自2006年政府宣布全面打击贩毒集团以来,有组织犯罪集团杀害了约15万人。

墨西哥情报及保安机构官员Ricardo Márquez说,2006年后,参与打击贩毒集团的军方人员从37,000人增长到63,000人。他表示:“这说明更多军方力量参与国内的治安事务解决不了问题。”

这位新任总统于是提出“拥抱而非子弹”(“Hugs not bullets”)的口号,认为暴力和犯罪的根源是贫困。因此他在地方修建学校、公路、创造就业,还为年轻人提供奖学金。但在他为和平设计的蓝图中,却集中解决贫困等社会问题,而没有对贩毒集团和犯罪活动的整治。

2018年7月1日,洛佩斯赢得总统大选,并在12月就任墨西哥总统。(GettyImages)

2019年,墨西哥国内的凶杀案数字再次创下新高,达到35,588宗。本年的第一季度,凶杀数字比上一年同时段——也即洛佩斯上任的最初几个月——增加了2.4%。新政策之下,凶杀和暴力还在延续,甚至恶化。

在这样的情况下,洛佩斯总统不得已创立了国民警卫队,来专门应付贩毒组织的犯罪活动,但其成效却令人担忧。

库利亚坎城战役

去年10月,国民警卫队抓捕了毒贩28岁的奥维迪奥(Ovidio Guzmán Lopez),而此人正是另一著名贩毒集团锡那罗亚集团(Sinaloa Cartel) 的毒枭——古斯曼(Joaquin Guzman Loera)之子。他的父亲、人称“矮子”(“El Chapo”)的古斯曼曾是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大毒枭,多次被捕逃狱后,被引渡至美国以防他再次逃狱。

奥维迪奥被捕后,在库利亚坎城(Culiacan:墨西哥西北部城市)上演了戏剧化的一幕——30多名警卫队人员被人数众多的贩毒集团成员围困,街头展开激烈的枪战,许多平民被劫为人质。

7月1日,在位于墨西哥中部的瓜纳华托市的戒毒中心发生凶杀案,多人死亡,图为两位女性在戒毒中心外。(路透社)

最后,政府不得不释放奥维迪奥。总统在随后的新闻发布会中解释,此举是为了保护民众的安全。“你必须把民众的生命放在一名少年法之上。”

经过库利亚坎城一战、警察局长遇袭等一系列事件后,总统洛佩斯依然拒绝做出实质上的战略调整,坚称他的政府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制止了凶杀案的历史性上升趋势,并把功劳归于自己创建的国民警卫队。截至今年5月,民众对他的支持率,也从2019年初80%的高峰,急遽下跌到59%。

洛佩斯的和平方针,也许在2006年政府以军队力量大举攻击贩毒团伙前尚且有用,但事到如今来采取预防犯罪的方针或许为时已晚。随着墨西哥凶杀问题愈演愈烈,要实现洛佩斯当初的和平承诺似乎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