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香港的城市规划变成玩SimCity
喜欢城市和对城市规划有兴趣的朋友,都一定玩过模拟游戏“SimCity”。
平日我们居住在“被规划”的城市空间,一砖一瓦皆由各级官员和发展商主理,
难得可以人人做特首,从头落手规划和管理一个城市,幻想自己和梁振英一较高下几过瘾。
我的一位城市学教授曾在课上进行一个小规模实验,让十多个学生玩 SimCity,各人分派不同的原则来管理,大致上可以分为: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法西斯主义几类……
SimCity 作为一个游戏,当然以娱乐为目的,不少城市设计过程中会真正遇到的难题,例如官僚程序和民间咨询,都会被简化了。玩家简直就是独裁者,按一下,就可以用发电厂取代树林;三两下手势,就改动了巴士路线;有规划师朋友笑言:“有咁简单就正嘞!年中悭返唔少口水向区议员解话,写少几百页报告。”
程式设计对资本主义有利 简化指标只追求赚钱
我一位城市学教授曾在课上进行一个小规模实验,让十多个学生玩 SimCity,各人获分派不同的原则来管理,大致上可以分为: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法西斯主义几类。
城市运作四、五十年后,只有以“资本主义”原则管理的城市看来有声有色,其余的都出现问题,不断收到警号——政府收入不足,或者港口、机场等不胜负荷,一定要拆树林建“三跑”,接着就会是失业率、罪案率急升,特首民望插水……
香港又如何? 过分依赖数据轻理念
可悲的是,虽然世界各地政府未必全部坚守资本主义,却往往当正自己在玩 SimCity。放眼中国大陆,各级市领导基本上是按照一张由中央政府制订的业绩考核清单来办事,那有如是 SimCity 的控制版面。近年虽有改变,不再只着重 GDP,例如早于 2014 年开始,不少中国城市的领导以“环保”和“灭贫”考核,取代纯粹经济增长,但是本质上,中国城市采取的仍是 SimCity 式管理概念,“求升迁就是求分数”。
不过,香港也是曾在意过市民的生活质素的。规划署在 2007 年 10 月出版的《香港 2030 规划远景与策略》,曾尝就香港的城市空间规划,提出不少非 SimCity 式的愿景,规划署将生活环境的“硬件”,包括建筑规划、公共设施等,对社会的“软件”,即市民心理和行为等带来的影响,纳入主要规划考虑。又将环保、城市景观、空间感、地方感和多元化生活方式,置于“促进经济发展”之前。过去两年的规划署年报均有提及“如何将上述概念落实到市区重建和海滨规划等”项目,背后的理念,就是相信市民对城市环境的直观感受,远较数据和照本宣科的规划理论重要。这些捉不到、摸不着的因素,其实都不过是隔离屋妹猪和楼下文仔都懂的常识。
“Zeus:Master of Olympus”城规理念:最重要都是人
这叫我想起另一个以希腊为背景的城市建设游戏“Zeus:Master of Olympus” 。与 SimCity 不同,希腊诸神久不久会下凡视察,看看人民生活如何,满意的话,会帮你一把作奖励,做得不好则会带来灾难惩罚。诸神的行动从控制版面数据看不出端倪,我一度怀疑这是完全随机的。这个游戏有趣之处,在于不时提醒玩家,“人在做、天在看”,建了几多房屋,生产了几多食物也罢,如果民众活得不舒心,也只是白忙一场。
(本文纯属作者意见,不代表香港01立场。)